第23章 我信你
那种疼痛是无法宣泄的,且日日积累。
景瑟越说,越是觉得窒息。最后她更是抬起右手,抓破了自己脖颈的肌肤。
血迹在烛火光下显得黯淡、刺眼。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屋子内蔓延开来。
“我只要一闭上眼,梦里就全是啼哭声,哥哥在哭祖父也在哭,他们都在说乱葬岗好冷,都在说冤枉。我就这么看着他们哭,最后只能捂住耳朵。我想着,我也去找他们吧,我不怕疼……匕首往心口上一刺,我就解脱了!”
“可是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景家就真的完了。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拿着剩下的值钱的东西,一个个逃离景家。”景瑟咬牙,“他们都该死!”
此时的景瑟,红润的眼里全是戾气。像是一个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罗刹!
“我要杀了他们,让他们哭着跟我求饶、忏悔。”
“我杀了她们,我也复了仇。我却高兴不起来。”
明明只是个十二的孩子,怎么会露出如此凶残的一面?
景瑟并未说出自己是怎么复仇的,可小姚氏却猜出了一些。
说太多,反而会压垮小姚氏。
小姚氏站了起来,疾步走到景瑟的身前,抓住了她的双手。
“为什么?”
可她太累了,她真的很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睁开。
“祖母不想问问,姑母前世怎么样了吗?”景瑟低着头,依在小姚氏的怀里,“我愿意都讲给祖母听。”
她并没有把全部事情都说出来,因为有些事情小姚氏不必知道。
再后来,她便因为府上人的阻拦,不能再见池姑娘。
“别怕,别怕!”小姚氏抱着景瑟,“是祖母错了,是祖母错了!”
在女人地位本就不高的大燕,一个闺阁里的弱女子能做什么?即使景瑟再聪慧,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小姚氏闭上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等你歇好了,再和祖母说吧!”
若是小姚氏从前再勇敢点不那么软弱,是不是一切都会好一点?
可小姚氏也有小姚氏的难处,小姚氏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牺牲其他人。
“我没事。”景瑟想了想,才挑了一些事情告诉小姚氏。
即使知道死了什么都没了,即使知道死了也无非是仇者快、亲者痛。
这一夜,小姚氏和景瑟都没睡着。
现在的景瑟,只有仇恨和满身的杀意。
“这么久了,我也算是明白了,逃避得了一时,难道能逃避一世?我不欠姚家什么,也不欠梅家什么,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我啊……来自你去世后的很多年。”池姑娘眉眼噙着笑,“和你说了也无妨,都不信我,也不要紧,有人信我就好!”
景瑟没有说话,只是咬着下唇。
她只要想到梦里的景瑟一个人无依无靠,连个说话信任的人都没时,小姚氏就不愿意再去怀疑景瑟的话。
直到现在,小姚氏也没听说池姑娘的消息,据说池姑娘跟一个少年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是,景瑟说出来这些,却也让小姚氏更加的内疚。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依旧记得池姑娘和她说:都不信我,也不要紧,有人信我就好。
“真的?”景瑟有些怔怔的。
这个孩子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景瑟随意的一个动作,她都能猜的透彻。
“因为我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挫骨扬灰,找法师让他们不得轮回……你们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