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打

景瑟如此诚心的待她，那么她也该知恩图报。

周妈妈的父亲虽是个进士，可母亲却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妾室。

昔日她在周家勉强算是个容貌清秀的庶女，所以后来才有机会嫁给了杜毅。

她在内宅多年，见习惯了父亲的太太和小妾们做的肮脏事，也深知想要找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况且如今帮景瑟，也是在保全杜家。

“老奴叩谢小姐心善，愿意宽恕这个孽畜。”周妈妈跪在地上，对着景瑟重重地磕头道，“可是小姐能替这个孽畜解释一次，往后难道都要替这个孽畜澄清吗？”

“是老奴没有教好杜柴，这孽畜也没有福气去陈管事身边做事。所以小姐，您无需出面澄清什么，这是他该承受的。”

周妈妈说到这里，苦笑，“老奴……老奴真是对不起小姐您啊！”

在短短的一瞬里，周妈妈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像景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又有东西两院老夫人，内宅的斗争比昔日的周家不知厉害多少。按照杜柴这个性子，如果去了景家无疑是羊入虎口。

景瑟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周妈妈，也知道这个人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譬如——容貌。

只是可惜了景瑟本该有一副好容貌……若景瑟长的和白氏哪怕有一分相似，也不会被白家那位表少爷婉拒了亲事。如今景瑟已经十二，却依旧没有定下亲事。

杜柴听的诧异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彼时，院外月季见周妈妈的脸色惨白，笑的却更开心了。

景瑟暗自无奈的笑了笑，她怎么可能留郑妈妈继续在自己身边。

所以每次景瑟来庄子上，周妈妈都会吩咐厨房隔几日就在景瑟的膳食里动手脚。

周氏方才那些话其实说的很清楚了，周氏是绝对不允许杜柴去京城景家的。

周妈妈不允许杜柴去景家，可杜柴自己却是想去的，而且还带着奇怪的执念。

自从杜老爷子生病后，周妈妈既要帮吴妈妈查看账目，又要伺候老爷子，如今更是因为杜柴的事情，夜夜不能入眠。

景瑟躺下后，又一次对周妈妈说，“我会同祖母说，让她去告诉杜管事，不要送杜柴去军营，所以周妈妈您放心吧。”

“我知道了。”杜柴很快给周氏认了错，“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亲自去给四小姐道歉的。”

“啪——”

“杜柴哥，你当真不想去京城景家了吗？”闻小月悄悄地走近，有些不安的问。

“你方才说什么？”周妈妈气的眼眶发红，“你这个孽畜！”

柳妈妈从未提起为何要在景瑟的膳食里加一些东西，可周妈妈看着景瑟泛黄的肌肤和脸上的痘印，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她不知道为何柳妈妈那样坚定，誓死要掩藏景瑟的容貌。

在闻小月的记忆里，周氏向来温和，也没有打过杜柴一次，更是从未露出过如此愤怒的模样。

景瑟自幼身子比平常孩子虚弱，用膳的胃口也不好。可即使这样，这些年来柳妈妈却吩咐她干了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景瑟身边掌权的老妈子，就郑妈妈一个。

所以，景瑟并未立即答应周妈妈的提议。

“是不是她又不肯见你，还让郑妈妈说一些难听的话？”杜柴冷哼了一声，“我都同母亲说了，我没有推她落水，为何母亲不相信我，还让父亲罚我去西南军营？”

说完，她就睡了过去。

“娘……娘……你别哭，你别哭啊。”杜柴虽然有些顽劣，却十分孝顺，他见不得对自己好的母亲，如此的难受。

“这肯定都是景瑟的主意，她看着胆小，实际坏的很，她……”

可下一刻他看见母亲哭的厉害，心里的火气就立即消失了。

然而周妈妈却没有注意到月季讽刺的笑意，而是匆匆忙忙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只是，杜柴没有答应母亲不去京城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