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鸡儆猴

也就是半瞬的功夫，六个小丫鬟都跪直了，相对于身体上的虚弱疲惫，她们更想活命。

周进看着满意，长叹道，“不要觉得冤，一个地儿出来的，我相信还有人跟她有一样的心思，只不过胆儿小点罢了。”

杀鸡儆猴这招周进经常用，不过这次正主死了，他没有打杀的对象，所以训了几句话，就让人带着六个小丫鬟去惩戒所的院坝。

几人不知道周进要如何处置她们，一路相互跟着，小腿儿打颤，心也不安。

阿玉能想到现在死是不会死，就是害怕被再次发卖。

对于她来说王府是个好地儿，没有油光满面的老爷，纨跨好色的少爷，跟那些喜欢打骂下人的夫人小姐，到了二十三还能出府，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激动了。

所以现在她宁愿被打被罚，也不想被撵出去。

惩戒所的院坝比后罩院的大，不过站在上面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脚下的青石板苔色斑斑，石缝里还有一些不知明的黑色污迹。

六个小丫鬟站定，阿玉抬头小心看了眼，发现这里不止她们，已经站了不少人，看衣着打扮品阶并不低，大丫鬟跟管事婆子都有。

看见这一幕六个小丫鬟又瘫了一半，阿玉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可跟打板子比起来，她还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境尽量保持平静，害怕汗香的事给人发现。

沈招弟跟苗兰去了绣房，是最先确定下来的。小穗跟赵暧去杂役所，听闻主要是清理打扫为主，相对幸苦。而阿玉跟陆千娇则被带去了一个叫兔苑的地方，要在那里面当差。

这些人怎么也在这，还相互扶持着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儿。

仗刑在后宅里最为惨烈，不光是打板子，还要扒掉裤子光着来打，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光的羞耻感，从心里上也是一种至命的打击。

阿玉心有猜想，没过一会儿就见有人抬了三张杌凳过来，随行的还有拿着板仗的太监。

今天这三人是要仗死的，板仗从臀上肉最多的地方一下下打到皮开肉裂，骨碎血淌。等人真正被打到咽气，腰部那一团也分不出型来了，只剩下一滩皮肉跟流在地上的黏稠血水。

“夫人，夫人……”

周进还是那幅笑眯了眼的样子，他在小太监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叹道，“余夫人，皇上将你赐给殿下是让你好生伺候，开枝散叶，可不是让你来害人的。女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妒，给你这么一害，王爷的新宠都给没了。”

阿玉不忍去看，偏头打算避开，就听见周进道，“将眼睛睁大了，不守规矩，今儿看别人，明儿别人看你。”

“阿玉，多保重，有机会带个口讯儿给我。”

说到这里，两人难得露出笑颜，赵暧让她放心，以前还没有当人丫鬟的自觉，现在有了。

话并没有说完，一张带着腥臭的汗巾塞入那张殷红小嘴，后面只剩下呜咽。

兔苑在前院，分到那边就不能再住后罩院了。

经历过那些事情，大家都变得沉默恭敬，不管分到那儿，也没有半点不满跟怨言，只剩下顺从。

他的模样慵懒，姿态惬意，就像刚刚看了一出不错的戏曲一般，然后就这么走了。

阿玉瞪着眼微懵，正在想她们要怎么办的时候，有小太监过来，让她们先回后罩院等着，后继再看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