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身

周里正刚好在，看见门外的是阿玉，眼神有一丝慌乱。

“周伯，我，我哥最近可有消息，是否向家里寄过银钱？”

大晋朝有专门为外戍士兵拨寄银钱的属衙，是由地方衙门统一分发，转到里正处再交给各户。

白英从军第一年还寄过几回银钱到家，近一年时间却是没了音迅，不少人都说他死了，可阿玉不信。

“阿玉，周伯知道此时你们家艰难，可是你哥……”

周里正摇头叹息，意思明显。

“是吗？”

阿玉退了出去，迎着西边的落晖背影萧瑟。

等她离开，周里正专程过去掩好院门。

这时，里正之妻王氏从屋内出来了，压低声音叹道，“那白家都这个样儿，不如咱们借点儿……”

村子中间的大马路上，阿玉呆滞蔫蔫走得极慢。

“妇人之仁。”周里正打断她，“要是出手借了她，事情早晚都会暴露。”

阿玉撩草帘进房，先是万般不舍的看了看躺床上的父亲，后面掏出怀里的东西，放置柳氏所在的小炕桌上。

只不过她的话音落下，内心就后悔了，想到母亲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局促道，“还，还是算了。”

远远的，阿玉便见柳氏在院门口焦急踌躇，她叫了一声，压抑着步子一路小跑过去。

苏氏让阿玉明天早上过来，到时带她进城。

“娘。”

小姑娘失魂落魄，神情泫然欲泣，任谁一看都知道出事了。

阿玉点头，拿着那十两银子去不远处的药铺。

“娘。”

“阿玉，你去哪儿了？”

她说完垂首准备离开，苏氏从马车上下来，伸手将她拉住。

“夫人，现在可以吗？我爹……”

“那，万一白英以后回来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柳氏没有再问，心中郁结根深也顾不得太多，再者女儿懂事乖巧，从未让她操心过。

“可怜。”苏氏叹息，正准备回院，就见小女儿走了过来。

足有半株，怎么的都要十两八两吧。

“娘，最近不是不要小丫头了么？”而且那个叫阿玉的看样子根本不算小，身段婀娜有致，要不是长着一张圆圆的胖娃娃脸，还以为是位成熟丰腴的妇人。

阿玉在苏氏手里拿到十两银钱，同时也签下一张卖身契。

阿玉心有惶惑，村子里也不是没人卖过儿女，顶多也就是七两八两，怎么到了她这就十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