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默然半晌，说：“抱歉，岁寒，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是为师太自私。你不必事事乖巧，有什么想说的不要藏着掖着，都和为师讲，为师永远不会对你失望。”

“你醒了？”沈青芒瞬间回神，看向辜岁寒，对方眼神还有些迷茫，声音也带着刚醒的沙哑。“我又做梦了吗？”

“没什么，就是喊喊您。您还在我身边，真好。”

沈青芒无奈道：“你想说什么？”

消除记忆是禁术，还极易损伤对方的神魂，她昨天设法封存了他晚间的记忆，期限是十年，除非这十年间他的大脑受到强烈刺激，否则只有时间到了才能恢复记忆。

“师尊。”

“那还要好久……不然我们去岐黄门玩吧？我也想学学医术。”姒融说。

“止戈门是一定会去的，下届‘争天之比’就在止戈门举行，届时你们可以在那里住上许多时日。”

偌大一个太初派，相亲相爱的道侣少之又少，大多数修士孤身一人，少数成家的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论恋爱案例最多的，还得是朝华宫。

不过她依然要考虑怎么解决大徒弟的心理问题。他昨天说的心悦之情她半个字都不信，但问题是，他自己大概是那么觉得的，这就难办了。

虽然她昨天没有消除他的记忆，但还是稍稍动了一点儿手脚，不会术法用错，伤到他的大脑了吧？

“为师不在你身边，还能在哪里？”沈青芒轻叹：“看来往日为师对你的关注还是不够。”

沈青芒心念一动，没有直接否认，默不作声，看他还想说什么。

辜岁寒似乎真的没意识到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呆呆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师尊。”

只是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她表情一波动，辜岁寒立刻察觉到，喃喃道：“不对，如果这是梦境，师尊不会皱眉的，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赖，他大概是把这种依赖当成了爱情，要怎样引导他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呢？干巴巴地讲理论似乎没有什么用，最好通过身边的事例使他产生触动。

不然怎么会意识不到他产生了那种感情？

“师尊为何说这种话？我惹得师尊不开心了吗？”

辜岁寒还在榻上沉睡，身体蜷缩着，抱紧被子，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沈青芒在榻边坐下，看着他的睡颜，无声地叹了口气。

“嗯。”

“什么人？”

沈青芒交代了两个小徒弟，自己回房待了片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去辜岁寒的卧房看他。

“师尊怎么在这儿？”辜岁寒仰头看她。

“你今日醒的迟，我便来看看你。”沈青芒面不改色。

“可能徒弟昨日睡太晚了，徒弟一直等着师尊，等着……”辜岁寒揉了揉脖子。“怎么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我好像要出去找师尊，怎么就……”

“我昨天半夜自己回来的，你可能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吧，无妨，为师又不需要你们值夜，尽管放心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