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她也知道，这是明姐儿对她决定的不满。

她伸手从商嬷嬷手中接过帖子，轻轻的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道：“明珠回京已经快三月，还没去母亲的坟上拜祭过，眼见就要到母亲的生祭，明珠想替母亲去清风观做个道场，那庆王府的宴，明珠就不去了。帖子在这里，祖母想如何安排都可。”爱去尽可去个饱，她可不奉陪了。

萧明珠也不恼，径直道：“我不懂得那些弯弯道道，只不过是先说了实话，免得到时候大家难堪。再说，许家舅妈和表姐又不是为了帖子的事来的，我已经当面向她们道歉了，想必她们也会念着我在新安长大，没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不会与我计较的。”

好吧，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早不做，晚不做，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与她说要去给林氏做道场？请示过她了吗，还有没有当自己是她的祖母？

“为人子女，替母亲做个道场，这乃是孝道，难道祖母要我做个不孝之人？”萧明珠反问，一点也不畏惧地看着许老夫人的眼睛。

萧明珠进来，规矩的行礼，许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开口就道：“之前你当着你舅妈表姐说的那叫什么话，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萧明珠点点头，记下了，然后叫商嬷嬷拿了庆王府的帖子，领着知夏一起去正院。

她明白，眼下最好的台阶就是将这事揭过去不再提了。

商嬷嬷一把抓住乔姑姑，瞪着眼睛问：“难道真让姑娘走？能走去哪里？”

商嬷嬷上前扶住她，悄声道：“如果非……不可，您就说去替夫人做个道场。”

旁边的人都感觉得出来，她笑容里的寂寞与伤心。

“是，父亲也一直夸我的胆子很大。”萧明珠轻声应着。

这话连商嬷嬷都忍不住想要称赞一句了，条理清楚，方方面面都将许老夫人的话头给堵死了。她更加好奇自己伺候的这位姑娘了，这是谁教出来的啊，摆明了不是后院女子精通的那一套。

许老夫人差点没气晕过去，有些不认识般的看着萧明珠。

萧明珠连伤心的感觉都没了，只有一片麻木。

到了正院，许老夫人已经换下了之前见客的衣服，半倚靠在炕上，如嬷嬷坐在脚踏上替她捶着双腿。

可是，她又不能就此做罢，她一方面觉着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方面许翩然还等着去庆王府的这个机会呢。

乔姑姑叹气，“姑娘是打定主意了，这个时候谁来劝都没有用的。”

许老夫人瞪圆了眼，仿佛不认识般地看着萧明珠，大力的拍着炕几，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也敢妄做主张。”

这些日子，她冷落过明姐儿，痛惜过，也训斥过，一直觉着，明姐儿性子有些软，像个面团子，容易被捏在手心里。没承想，这面团子展开来，里面全是刺，一不留神就能扎得人掌心里尽是血。

不，应该说，以前明姐儿一直在掩藏着她的性子，现在只不过是将真实的性子都露了出来而已。

“闭嘴，给我乖乖的留在府里。”许老夫人瞪着萧明珠。

萧明珠轻笑着：“祖母，您会同意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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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