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阑，戌时刚过一刻，皇宫轮值守卫东西二门的禁军开始换班，禁军统领曹成虎扶着刀等着来人交接。

“你家大人我还在闭门自省中，赴不了宴。况且今年事多，陛下也不一定再设宴，你去吧。”

“嗯？”他回头看过去。

妙妙自己看着那粥也心虚，便没再劝，索性转移了话题，“过了腊八到年底皇城内就撤了宵禁，奴婢打算和小萍去城外红寺上香，大人可要一道？”

这俩姑娘刚走，皇宫那边就派人去各府上传旨进宫赴腊八宴。满朝文武去了大半，包括那躺在病床上的太子，除了秦观月。

“不用，你要去午饭用了便去吧。”

“保护他，拔除他身边的钉子，以及找机会杀了文三。”

“等等。”

妙妙对此事很抱怨，却也不敢多说，一边给她倒了热茶换了手炉，一边说，“冬天里昼短夜长，夜里更是寒冷刺骨，想来陛下是顾及大人身体不好。奴婢服侍大人早些洗漱上床睡吧。”

后面又扯了一通废话后，才在信的末尾叮嘱了句：风雪寒天将至，瀚海月牙将开，欢迎来观赏。

柳无心这几日早已看惯他这副模样，此刻只俯身在他跟前，定定看着他，“殿下，不能再等了。”

“这个粥除非能马上让我健步如飞，百病全消，否则我是不会喝的。”秦观月看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粥认真说道。

曹成虎见到来人有些意外，禁军也有内外之分，内皇城军也就是俗称的四门禁军，平时职责就是负责守卫皇宫四道正门，而外皇城军负责外层接近住户区的守卫，多与巡安司、治安司打交道，也只有禁军那边有别的事忙不过来时才会调用外皇城军。

吴晓峰懒懒摆手，示意曹成虎赶紧滚蛋，曹成虎哈哈一笑，转身带人出了宫门。

秦观月看完信在烛火上点燃，又将一封信递给勿空，“送去雍州。”

妙妙面露茫然，“嗯？”

宁辰双眼放空，往榻上一坐，喃喃道，“完了，燕门关是燕翎军的地方，父皇……这是要放弃本宫了。”

“戌时……”

这消息传出时，太子正在喝药，当即惊得摔落了药碗，“此事当真？”

“明白了。”

秦观月递给他一个物件，又道，“送完信，暂时不要回来。”

勿空一怔，“你要我留在他身边？”

吴晓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眯着眼看内禁军全都离开后，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宫门外的高处打了个手势。

下一刻，暗巷内走出来一个身披银色轻甲的青年，朝他举起了一块金牌，上面刻着一个“御”字。这金令吴晓峰这辈子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上任帝师宫越腰间，另一次就是在帝师册封大典上。

他心中激荡不已，今夜之事在他看来已是成了七成，而接下来三成亦唾手可得。

身披银甲的杨斐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三千凌云骑，勾起嘴角道，“据可靠消息，陛下醉酒，已回了寝殿，吴统领即刻带领外城军围住寝殿，四门自有凌云骑把守，必不会扰太子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