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谁都明白,但楼冰河身份特殊,谁也不敢做决策,都看向了凤绎,包括太子。
“那就出城。”一旁的阴影处竟还隐藏了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
楼冰河收好那些卷宗和户籍塞进怀里,“只要证明了秦观月是当年萧登案的余孽,陛下和钦天鉴自然不会再信她。”
“立刻派人跟上,务必确保恪王安全。”
凤绎心头一震,缓缓握紧了拳头,而后问身旁的人,“去帝师府的人回来了吗?”
“大人不好了!楼冰河越狱了!”
……
刚踏进书房便被一阵何处吹来的风掠过脸庞,烛火微微摇曳。
凤绎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楼冰河,“楼冰河,你所犯乃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怜你早年劳苦功高,只将你性命交于帝师,并未揭你谋逆之名,你却不知感激,竟挟持王爷逃狱,你对得起陛下吗?”
凤绎沉声开口,“放人。”
东城门早已被府兵层层包围,楼冰河一身黑衣,长发凌乱披散,脖间可见隐隐血痕,手上拿着匕首架在恪王宁巳的脖子上,身后还站着个腰佩双刀的黑衣人。
“挟持人质。”
楼冰河握刀的手紧了紧,随即收起了匕首,黑衣少年见状便知他选了后一条路,便收回了短刀。
太子听到恪王被楼冰河挟持了,正暗自心喜,陡然听凤绎将此事推给自己,当即神色一僵。
凤绎定了定神,转身看向身后的太子,“殿下听到了,陛下正在昏迷,帝师旧病复发,而此事事关恪王殿下的安危,臣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太子定夺。”
左侍郎抖着唇想了会,当即道,“……去禀报帝师,对,帝师一定有办法,派人去帝师府,快!”
“听说帝师旧病复发,现下是丞相大人和太子在处理此事。”
见凤绎没反驳,算是默认了,楼冰河笑得更嚣张,“我楼冰河是斗不过秦观月,但如今人头不保,也只能用这一身功夫保自己性命了。凤相,太子,二位谁是主事人?这恪王放还是不放全凭你们一句话,不过我等不了多久。”
大理寺衙门,谢珩披着衣服从后宅走出,听到下人说到这消息时不禁不禁蹙眉。
宁巳见到凤绎的那一刻便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道,“凤相救我!凤相!”
“……”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咱们可就……”
“所以,你可千万别放过秦观月。”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跟黑衣人走了。
城中的喧闹很快吵醒了不少人,也有不少官员得知了一些消息,却也不敢打听任何消息,只得紧闭宅门。
“这,凤相说的不错,此事确系大事,但恪王是本宫的胞弟,本宫也不好抉择,不如……不如还是丞相拿主意吧!”
黑衣少年默不作声地拔出短剑横在他跟前,语气平缓,“跟我走。”
“越狱……帝师府那边如何?”
“……”
太子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凤相不可能真的舍弃宁巳那小子,但还是觉得可惜了。
铜壶滴漏已过丑时,谢珩被绑着手脚堵了嘴扔在了书房的角落,桌案前楼冰河一卷卷翻阅着当年的卷宗,忽然神色一动,低声道,“找到了。”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最后那间牢房中,依靠在阴影里的楼冰河缓缓抬头看向来人,目光晦暗。
刑部大牢里,昏黄的烛火下躺着两个狱卒的尸体,脖子上都是一道血线。
楼冰河心知对方受命而来,并不会听自己的吩咐,但眼下秦观月旧病复发,是他难得的机会,他必须要入宫,尽快见到陛下。
对方立刻骑了马奔去了帝师府,然而得知的却是帝师旧病复发、生死不知的消息,左侍郎无法,只能飞快派人去了皇宫禀报此事。
“将军既然得以逃出生天,便该赶走天亮之前速速出城,而不是在此浪费时间。”
夜幕星河,火光冲天。
左侍郎听到这消息当即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赶来的属下一把扶住。
宁巳抹了抹脖子上被匕首葛出来的伤口,满心狂躁愤怒,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脖子一疼,像一阵凉风划过了他的脖子。
他后知后觉地摸上脖子,看了眼,鲜红的血液流了满手。
他张大了嘴,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只涌出了大股的鲜血来。
“噗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下,鲜血很快染红了这片林子的枯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