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哼了声,颇为不忿,“先前大人遇难奴婢就看清了,什么帝师啊少师啊都是假的,任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如龙椅上那位一句话呢,说杀就杀,说放就放了,都是假的,再讨好都是无用,索性不讨好了,爱谁谁吧!”
宫里来的那传话内侍闻言连忙哭丧着脸,“哎呦姑娘,这宫里催得十万火急,陛下正病着呢,就等帝师去呢……”
他说完也没打招呼,直接就跑出去了。
“不是般配就能在一起的,若不能两情相悦,到头来也只是一对怨侣,你何必徒惹怨怼。”
“赔些钱,送去医馆。”
“大人莫要出去,外面围了不少人,若是身份暴露了,回头外面又该乱传了!”
内侍顿时急了,“帝师,王总管说陛下他……”
侍卫隔着帘子禀告,“大人,这一带偏远人少,聚集的都是佃农、力夫等杂乱人群、怕是不太安全,可还要往前?”
蓝苑瞥见她脸上那点笑意,面无表情地拽过她的手,“把脉。”
“好了好了,到了到了,让我下去。”
秦观月掀开了帘子,被扶着下了马车,问道,“你想如何?”
“啊……”
“何事?”秦观月问。
“保护大人!”侍卫大喊。
“不算毒,只是一点药粉,能延缓伤口凝血的速度,致使伤口结痂慢,容易崩裂出血。”
“还真是帝师,啧啧,这老妇人怕是要遭殃了,竟敢拦帝师府的马车,不想活了这是!”
“帝师是个盲女?”
“你需要多休息,头疼就不用硬撑着待客。”
“……”
“不太清楚,像是隔了层雾。”
老妇人连连喊着,侍卫连忙扶着老妇人走向对面。
“世间能有多少两情相悦,能在一起便是最大幸事,多少人天各一方,再也不见。”
妙妙将人扶上了马车,对前后开路的两个护卫吩咐道,“慢着点走,别颠着大人,知道吗?”
蓝苑偏头看了她一眼,奈何她眼蒙白绫,实在看不清神色,便将那碗药递到了她唇边,“喝。”
路人一见出来位年轻姑娘,双眼还蒙着白绫,竟是位盲女,顿时想到了什么。
蓝苑递给她一副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透明琉璃镜,“你以后可以靠这两片琉璃镜来看远处的事物。”
秦观月抿了一口,眉心紧皱起来,“……真苦啊。”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比谁都要强。就是韩征威也不曾想到,跟他闲话家常的秦观月,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钻心的头痛。
妙妙一听就知道这是遇上讹钱的了,掀开帘子看了眼,便见马车旁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老妇人。
“与友人见面,不算待客。”
“……你准备得还真齐全。”
妙妙哼了声,转身掀了帘子进车厢了。
“为何非要撮合他俩?我看你从前也没有当红娘的爱好。”
老妇人道,“就在前面了,我老人家也不讹你们,你们把我送进巷子就行。”
蓝苑虽是这样说,还是在汤药里加了点松子,“喝。”
屏风后传来淡淡的女子声音,一直在后面摆弄着药材的蓝苑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出来,坐在准备嗅着汤药,辨着汤药的气味。
“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撞了人还敢这么横……”
“看得清吗?”
秦观月皱眉喝下了整碗药,才长舒一口气,“似乎好了一点。”
“大人,你这样就看不见人了啊。”
马车骨碌碌动了起来,秦观月笑道,“从前连太子都不敢怠慢,如今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这胆子变得很快啊。”
妙妙却愁了起来,“大人,你这帝师得当多久啊?你先前替陛下办事都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陛下病了,万一要是有人再陷害你——啊!”
内侍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钻进了马车底下。
马车瞬间被扎成了筛子,随行侍卫死得只剩了一个,巷子里顷刻间又恢复了寂静。而两头的墙上跳下了足足二十个身披轻甲的大汉来。
为首那人三十多岁,一双吊梢眼满是身经沙场的杀意,他提着腰刀走到马车前,一脚踩在死去的马头上。
“秦观月,这就是你的报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