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出了眼前人的脸，属于白禅的那张面具已不知所踪，此刻在她眼前的是属于越闻天那张俊美到带着锋利之芒的脸，像极了他的父亲。

秦观月听出来了他的潜台词，却没有说出话来。

秦观月又加重了力气按着他的伤口，一边在身上找药，“他会秘术，在我抽签时就给我用了幻术，想从我口中套出那副《上元夜饮图》的秘密。”

可此刻这张脸一片惨白，脸嘴唇也因失血而泛着灰白，那双眼里的光已黯淡大半，却还是勉强对她笑着。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明明上一刻还在与她生着气，下一刻就能不顾一切地陪着她跳下陡崖。

秦观月连头也不敢抬，飞快将衣服堵在他伤口，再用碎布条紧紧缠住，用手死死压着那处流血的血洞。

越闻天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掌心的那朵淡淡的红莲，忽然又道，“我会找到白龙羽的。”

那双藏尽天下权谋的眼睛，此刻藏不住一滴泪。

秦观月忍不住又笑，伸手去摸索他的脸，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秦观月靠在他怀里，轻轻拽了下他衣襟，“我脚疼得厉害，是不是断了？”

秦观月用力眨了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才抖着手拿下他的手。

那肩头被一根锋利的树枝前后贯穿，血染红了半身衣襟，而伤口的血已凝结发黑。

“是吗？”

“既然这么怕死，又为何一次次将自己置于死地？”

秦观月心头如利刃割过，低头看去，呼吸一滞。

越闻天被她吼得一怔，抬头便见她红了眼眶。

她轻轻笑了下，“那我以后就走不了路了，不能跟你回雍州了。”

她没说话，心里不安的却蔓延开来，她循着那血腥气摸到他后背，顿时心落到了谷底。

她握紧了手，脑海里浮现起越闻天毫不犹豫跟着自己跳崖的场景，“……我有点怕黑，点燃火折子好吗？”

“我记得你随身会带火折子，为什么不点？”

越闻天嘴唇微动，“这可不是我说……”

他的话没能说完，便被轻吻住苍白的嘴唇，咸涩的泪水落在两人交叠的唇间。

“别看……”他缓缓伸手去遮她的眼睛，轻声安慰。

“好，我答应你。”

不知压了多久，连双手都麻了，她才敢抬头去看对方。

“……”

哪怕他将要面对整个大夏与龙王阁。

“掌中莲与龙王阁有关。”

她心里一慌，连忙吼道，“别动！”

“唔！”

她话还没说完，越闻天就猛的要坐起来，伤口瞬间又崩裂，秦观月眼看着手下按着的衣服又被血染红。

他在看到秦观月坠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所有的选择和底线，甚至也忘了自己的母妃和仇恨。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停止。他像是着了魔，只要遇上秦观月，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像此时此刻，一看到她的泪水，一听到她的恳求，他便恨不得将什么都给她。

即使她总在欺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