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观月回答，他忽然伏身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声问道，“帝师千里入京为何？越世子改头换面入京为何？帝师在找什么，越世子又在找什么？”

那男子一袭靛青色织金锦衣长袍，玉冠束发，站在人群十分显眼，正是越闻天，而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正是几日不见的何琳。

“实不相瞒，在下三年前便已考过科举。”

他手中折扇一指窗外楼下，目光深讳，“传闻尊师一步策三算，帝师不输尊师，一步百算，如此想来这百工令应当不只是百工令才是。”

那喧闹嘈杂的长街之上，人群之外有一对年轻男女，许是人群拥挤，撞到了那女子，他身旁的男子侧身走在她身侧，微微护着她，十分细心。

他偏头看过来，嘴角含笑，“越氏就很不错。”

秦观月没接话，低头品茶，“三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此又三日，那些观望着的人也都忍不住了，整个京城人满为患，连禁军出动来加强看守城门，以防不轨之人趁机混入。

秦观月一惊，“等等——”

文昴歌听完却轻敲着额角，面露苦恼道，“可我觉得我有将相之才呢……”

秦观月轻笑一声，抬头看向人群之外那个看热闹的锦衣玉带的少年，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毫不避讳地仰头看过来，笑着朝她拱手一礼。

秦观月神色淡淡，“我以为文三公子与我谈的是正事。”

妙妙掀开包厢的帘子，满脸欣喜道，“大人，外面真的来了好多人啊，说书先生说他们都是因大人而来的，是真的吗？”

而东迎楼前更是空前热闹，说书人口中的将军擒敌旧事也变成了帝师旧事，京城人士听个热闹，外来者听个新鲜。

不多久，这间雅致的包厢门便被推开来，文昴歌缓缓走进来，丝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她对面。

“帝师便当我生性不喜束缚，唯好寄情山水吧。”

文昴歌朝她笑了下，举起那半天没动过的茶杯抿了口，目光投向窗外，轻描淡写道，“帝师你就不是啊。”

秦观月面上不显，心中却已对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生起了七分忌惮。

她不冷不淡地回视，“文三公子，这可不是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哪一个？”

“我参加的不是院试，是殿试，由陛下钦点状元，可惜……我拒绝了。”

“男才女貌，郎情妾意，瞧着确有几分般配。”

“文三公子想知道什么？”

秦观月眉头微挑，侧过身，伸手作邀请状。

他用扇子轻敲脑袋，忽然抬头狡黠一笑，“不如我与帝师互换答案，如何？”

“因为陛下说封我为正五品朝议大夫，最终因我年纪年幼，封了个朝请大夫。”

文昴歌不在意地笑笑，忽然看着窗外挑了挑眉，“巧了，真是说人人到。”

此事很快传遍其余沧澜四国，萧明泱听到这份密报时正躺在自己的龙榻上看话本，闻言也只是勾唇一笑，并不意外。

“哈哈哈！”

“我若说无所图，帝师大约也不会信。”

妙妙才不听她的否认，脸上笑开了，“大人真厉害！”

“文三公子觉得我抢了你的帝师之位？”

秦观叶目光微动，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一层深意，“自古年少将相者，皆为开国之臣，无有例外。”

秦观月垂眸手指摩挲着杯壁，半晌后抬眸看向他，“我不想回答这几个问题。”

因聚集了众各地前来的能人工匠，整条玄武大街都异常拥挤热闹，东迎楼之上更有不少王公贵族前来看热闹，一时声鼎沸。

朝廷安排的驿馆住所已耗三分之二，国子监学子加上几大书院，共约百人，连夜从中挑出可用之人，而后整理成册，再由国子监学子三十人各自从中抉择出符合自己课题的人才。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向不远处的两人挥手，高声大喊，“白世子！上阳郡主！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道喝个茶？”

他看着文弱，嗓子着实不小，街对面的两人老远便抬头看了过来。

何琳只看到了文三，可越闻天是习武之人，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到了文三身后的秦观月。

秦观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