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子果然在那儿，拎着壶水，细心地伺弄着那株葡萄藤，见她来了，欣喜地迎上来，“大人快来看！提前结果子了！”

金算子没碰那银子，有些慌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秦观月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来而已，这状态像极了当年在钦天鉴逃跑被抓回去的日子。

“四龙座只忠心龙女。”

秦观月微诧异，正要反思自己哪一步推错时，就听他又说了句，“所有人都是为了帝侯陵墓，只有她，是为了找一个人。”

“……古虞安城，如今的雍州白麓。”

秦观月笑了笑，转身去了院子。

“我第一次见云梦二字是在钦天鉴藏书阁中的《九州志》中，其中有段关于天子的神话传说，便提到了云梦，而第二次看到便是……天子祭。”

不知道是心情问题，还是没睡好，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脑海里又浮现起金算子的那两道卦象。

“云梦之南，百里并蒂，此生难见，生死相随。”

秦观月可不会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分明是怕自己死了还没告诉他云梦所在，不过她真的很疑惑霜寒洲这样一个心中只有剑的人，居然会对龙女如此忠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了，她是注定无缘了。

“……”

“你可以去睡了。”

她起身要走，忽然听到身旁人敲了下剑鞘。

“睡不着，躺着也是无聊，金算子呢？”

他微仰起头，蒙着白绫的双眼像是在仰望头顶最璀璨的那颗星辰，“一个关系着大夏兴亡的人，也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

秦观月却卖起了关子，“一人一个问题，不得有假，如何？”

妙妙咬了咬唇，目光担忧，“大人脸色看着很不好，是不是因为麟世子一事？”

霜寒洲不再回答，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去。

霜寒洲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她话音刚落，眼前便闪过一道白影，下一身边便多了一个人，一袭白衣无尘，身如长剑，那双覆着白绫的眸子像是透过一切般看进她内心的恐惧里。

妙妙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便也不再追问，又说到恪王爷和麟世子的婚期都订下来了。

秦观月抬眼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不是，只是昨晚没睡好。”

妙妙一旁又赌气似地说了句，“大人以后要嫁的人保证比他好！”

她笑问，“你这是彻底转行了？”

秦观月目光幽深，“若我没猜错，三百年前葬在浮云山上的并非天子和帝侯的尸身，而是他们的衣冠冢，他们的尸身就葬在云梦泽，龙女要找的便是帝侯和天子的陵墓。”

秦观月记得那日龙女用秘术揭开画卷的时候，左手一只压着画卷的左下角，也就是画上帝侯裙摆的一朵银莲绣纹旁，有一行小字。

秦观月笑容一僵，默默坐了回去。

“我听闻阁下并非自小生在龙王阁，何以如此忠心不二？”

秦观月故作从容地挪开目光，见他在旁边坐下后，才缓缓道，“我一直很奇怪，龙女为何会主动让我们看见《上元夜饮图》的真实面貌，直到你来到，打开了她留下的那个木盒，我就明白了。”

金算子不好意思地笑，“这不是想混口饭吃么，大人要有其他吩咐，我能做的都去做。”

秦观月讪笑，“天色不早了，要不……下回吧？”

“没什么，只是前几日找你连算两卦都不太好，心里有些不安，担心帝师府会出什么事，怕连累了你们。”

她这话说完，金算子却没松口气，反而神色严肃起来。

他四下看了眼，低声问，“大人可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秦观月目光微凝，“金先生果然聪明，所以金先生是选择拿了银子离开，还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