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脸上的失落她不是没有发现,但谢玉和萧声不一样,她与钦天鉴迟早有一天要走到对立面上,她不希望谢玉对她心软,否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届时只会更难堪。
秦观月停住脚步,半个时辰足够那两人出城了,追也来不及了。
“不然呢。”
岑舞愣怔片刻后一笑,停下脚步,“行了,你自己进去吧。”
“他很坚强,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因为被保护着,所以想保护着别人,因为自小被善意包围着,所以他才能如此坚强地活着,即使越氏只剩他一人。”
“可世事从来不是一颗柔软的善心便能左右的。”
秦观月不做评价,径直问道,“你怀疑宫越徇私?”
“放了,半数凌云骑,被我弄走了。”
“萧声呢?”
秦观月接过妙妙递来的湿巾擦了脸,缓缓坐下,“你在我府前跪了小半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两条人命,对我来说确实可以做到,但我却欠了太子一个人情,甚至在陛下眼里,我被打上了太子党的标签,陛下不用我是迟早的事。”
“这样的人,能够保护你们,能保护雍州,更能保护整个大羲。”
她想到昨晚那顿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珩压下哽咽,红着眼睛沉声道,“定不负帝师厚望!”
没人回她,她撇了撇嘴,自觉转移了话题,“那位太子侧妃为何会无缘无故对你提起太子的公务?”
妙妙有点害怕,“半个时辰前,我也是刚知道,估计萧公子都要回来了。”
身后传来声音,岑舞跟上她,“听说当年少主救过你?你是为了报恩?”
岑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秦观月毫不退避地回视她,“那我只能说他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最强大的人从来不是冷血自私之人,而是心中有想保护的人而不断前进活下去的人。”
“昔年先帝在世,宁昭不过宫女之子,无势亦不得宠,而后得了钦天鉴相助,又恰巧太子战死,他便成了新帝。”
“他已是太子,还这般苦心经营?”
岑舞缓缓道,“当年我们便都知道,无论王爷举事是否成功,三公子都不会是握住权力的那个人,因为他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太容易付出真心,这样的人永远不能站在那个独一无二的位子上,他承担不起。”
她勾起嘴角,露出促狭的笑意,“我当然知道,他可是姓越的人。”
他期盼地看着秦观月,试探道,“不知你可还记得昨日答应小生的事……”
“恪王不足以为敌。”
“帝师大人。”
“……”
秦观月偏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秦观月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双眸幽深,“太子继位最大的障碍从来不是恪王,是现在皇位上的那人。”
秦观月边走边道,“今日我出去遇到了太子侧妃,她告诉我最近太子忙着处理与赫连英有关系的人,心生交瘁,其中还有一对母子。”
秦观月反问,“何以见得?”
“送谢公子离开了。”
“这话是青王亲口说的?”
“阴谋诡计同样是实力,昭昭日月者或为贤者,却不能为君。”
“……为何?”
“……”
“大人?”妙妙看着她,“您吃晚饭了吗?”
秦观月摇摇头,去东厢房看了眼霜寒洲,床边的暗器都安然无恙,床上的人也昏迷着,
白衣剑神静静躺在那里,双眼蒙着白布,枕霜寒就在他手边。
天下第一的剑客,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双目失明了,也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