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你？他挑衅你做什么？”

“是，赫连英化名连英，我与他在南卢书院认识，而后他谋反事发，陛下下令将其抄家灭门，夷三族……”

谢玉脸色难看的很，韩征威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便体贴地找了个借口道别了。

秦观月却道，“没用的。”

“他是凉国余孽，与你交好也只是利用。若我没猜错，先前你聚众辱骂我多半也有他的挑唆。”

秦观月摆摆手，让妙妙带他去治伤了。

谢珩闭上眼睛，面上尽是绝望，“家母病逝，妹妹被判死刑，在下不敢奢求能救她，只愿能留下最后一个亲人。”

他弯腰叩起头来，一下又一下，额头撞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檐下。

“他不怕我看出谢珩有所求，只是在故意挑衅我。”

韩征威沉着脸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撇开了眼睛。

“在下不知！”

那孩子本也算是凉国皇族血脉，可赫连英正如天子祭那日所说，复仇不复国，竟是连自己血脉都丢下不管了，倒也心狠。

秦观月几人皆是一怔，倒是没料到赫连英的妻子竟是谢珩的姐妹。

韩征威一愣，随即便听下人来报，那书生站在在门外徘徊不去。

“等会！”

秦观月目光幽幽，“赫连英幸好是藏身于南卢书院，当今陛下看在丞相和御史大夫的面子上才没有迁怒于南卢书院，可他的妻儿却不能幸免，谢珩，你如此为难于我，是何居心？”

谢珩颤抖着手，却没说话，秦观月便明白了。

秦观月神色薄凉，“你可想过，若我当日没有这般宽宏大量，你早就死了。”

秦观月神色不变，“我本来就是凡夫俗子，你从前觉得我冷静从容，只是我想让你看到我冷静从容，可现在离开了钦天鉴，我凭什么还要让你看我的冷静从容。”

韩征威忽然打断，“他不是凉国皇子么？凉国皇族都被灭了，他哪来的三族？”

“不必了，文三选他就是看中了他的倔，赶不走的，在他眼里我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虽然她与文三初见至今对方都不曾对她做好不利之事，甚至主动救了越闻天，替她隐瞒了姬爻的真实身份，甚至还告诫自己不要与女帝龙女等人离得太近，似乎看起来都是在向自己传达善意。

谢珩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声音沙哑道，“可那是我的亲侄儿……”

额上血迹斑斑，身上灰尘仆仆，脸上尽是绝望与仓惶，俨然与半年前城门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是两个人。

“他妻儿既然知晓，那便是同谋。”

秦观月神色一滞。

“就因为我放过了你，你就觉得我心善，会触怒圣上救你侄儿？”

谢玉哼了声，“把人赶走，赶远点！”

秦观月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可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文三隐藏着对自己的恶意。

“……”

谢玉从容不迫地喝着茶，似乎并不担心。

这话说得十分生硬，生硬到伤了谢玉的心。

他知道钦天鉴那么多弟子，但秦观月素来最信任萧声，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小时候还都吃过醋，长大了也都好了。直到秦观月一声不吭地叛离钦天鉴还带着萧声，众师弟妹才真的被寒了心。

可谢玉不一样，他排行老三，上山只比萧声晚一年，他一直觉得除了萧声外，自己应该是最亲近秦观月的人，甚至有时在秦观月使唤他的时候，他还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偶尔也比萧声更得她的喜爱。

因着这么一点不同于别的师弟妹的自信，他主动担了这次任务，不想却又一次被自家大师兄伤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