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冰河连看也没看他,便让人带他走。
假装看不见某人的幽怨,秦观月心情颇好地转过身去。
众人听的心头一悚,原本被凌云骑安置好的百姓们再次尖叫着逃跑起来。
对方一脸冷肃地冲到她跟前,“受伤了?”
秦观月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怔忪慢慢化为淡淡的笑意。
“怕你在这里大开杀戒。”
“咻——”
李玄息咬了口葫芦,没再说话。
其中的白面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楼冰河,恭敬道,“我等奉陛下之命,随长公主出使大羲,代帝王共行天子祭,此乃紫薇帝亲笔国书。”
秦观月瞥了眼那些躲在凌云骑背后瑟瑟发抖的百姓们,从容道,“楼冰河的话不必理会,你救了我,杀的是叛党,是立功。”
秦观月正要上前阻拦,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萧声。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白禅看了眼她身旁的萧声,转身离开。
李玄息接过黑肤少年递过来的葫芦,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叫的真开心啊,我都想杀人了。”
秦观月看着被人扶起来的何晟叫得撕心裂肺,全无昔日风流贵公子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她刚在楼冰河面前做了保证,现在就打了自己的脸,真是……
“笑……有人自讨苦吃。”
“……”
楼冰河早已气笑,拎着剑狞笑,“秦观月,看到了吧,这就是大夏的龙女,她可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娇弱善良的公主!”
楼冰河跟前站着两个十一二岁清秀少年,肤色一黑一白,脸上还带着婴儿的圆润,皆身穿蓝黑劲装。
那几个随从吓得脸都白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羲秦观月,代我国陛下恭迎龙女殿下。”
“是!”
满头是血的何晟冲了出来,指着李玄息怒骂道,“这两个女人分明是意图谋反,你还不将她们抓起来!”
“可我不想告诉你。”
楼冰河接过国书扫了一眼,而后瞥向秦观月一眼,“你是否早已知晓大夏派来的使者是龙女?”
楼冰河终于看了他一眼,却是十分不耐,“何公子,将秦观月推下楼的人是你带来的吧?”
“我从不觉得一个守诺之人会是只知杀人的利器。”
“再动手,你的画就没了。”
“我不怕,但他们怕。”
何晟推开扶他的官兵,夺过他腰间的佩刀,“我乃郑国公之孙,这女人胆敢伤我,还不快将她们拿下!”
“……”
他话音刚落,便听的身后远远传来此起彼伏的两声——
“……”
“阁主!阁主!”
秦观月偏头,对上龙女好奇纯澈的眸子,“阁主好奇?”
秦观月一滞,连忙解释,“今天的事不在我计划内,都是意外……”
李玄息哼着歌吃着葫芦,带着手下悠悠闲闲地往皇宫而去。
楼冰河冷声道,“是她下令放你入行,如今你伤了国公之孙,她焉能躲得过罪责?”
“放开我!”
李玄息目光微寒,“那我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转身便见秦观月朝他弯腰一礼。“方才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何晟目光一颤,突然举起刀砍向背对他的秦观月。
他捡起那瓷瓶,身后却有人忽然喊住了他。
楼冰河带着整整三十凌云骑紧随其后,萧声夜抱着秦观月匆匆离开。
这一场混乱莫名其妙地结束,只留下神色仓皇的百姓们尚心有余悸。
飞燕坊的二楼上,一袭红衣的瑶雀静静看着这一切,伸手接住了天空飘下的雪。
大羲宣义八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却无人抬头看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