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重新拿起笔,勾勒着案上的画,“你记着,越闻天朕只放这一次,除非他交出雍州和烈阳军虎符,否则朕永远也不能放过他。”
眼前这位大羲帝王似乎没看见她的无礼,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写着什么。
宁昭见她神色温顺,便转移了话题,“那账本朕看过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以为你换的是越闻天的命。”
一身明黄绣龙常服,与那日楼冰河在同安城扮的一样俊朗端正的脸,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和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度。
“请陛下明示。”
秦观月吹了吹茶叶,“是皇上,是你镇威侯府效忠之人,你要为了越闻天背弃你的主子吗?”
“整个沧澜都知道。”
“……”
秦观月自然也看了个清楚,确实是热闹得很。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朕见过不少,可像你这样聪明又孤傲的人,朕就该忌惮。所以既然朕要不了你的忠心,就只能捏着你的命,这也是唯一能让朕放心的法子,只要你不背叛朕,解药朕迟早会给你,可明白?”
“楼冰河身后又是谁?”
画上的人她非常熟悉,甚至在过去的十年里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秦观月起身拢了拢披风,迎上前来引路的内侍去往御书房觐见。
“你就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来了?过来看看像不像?”
她微颔首,而后径自抬起了头,看向桌案后身着的男人。
“观月为字,乃是自取。”
“名呢?”
秦观月颔首。
“陛下,秦姑娘觐见。”
宁昭手上的笔停了下来,问道,“他为你取名胥?”
韩征威急道,“可你不是已经叛出钦天鉴了吗?”
韩征威陡然怔住,而后质问她,“那你呢?他那么相信你,你不是说他曾救过你吗!”
马车一路沿着朱雀大街往前驶去,远远便能看到那披着金色与朱色的瑰丽皇宫。
宁昭听着她话里的熟稔,微眯了眯眼,“你可想知道朕为何没有追究你协助越闻天逃跑一事?”
“没有。”
秦观月垂眸不语,似是默认。
“见过陛下。”
“……”
“你是想说你是被逼的吗?”
孙楚说完便离开,整个偏殿只剩下韩征威与秦观月两人相对无言。
秦观月点了点头,走下了马车。
“明白。”
“……”
秦观月忽然抬头对他笑了下,“小侯爷你如此天真,以后如何接替镇威侯府?”
“……”
宁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知道朕这皇位是怎么来的,那些虚情假意落井下石朕都经历过,朕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是否忠于自己。”
“那你为何——”
“……”
“是。”
“……”
宁昭没再动笔,只是端详着那画,许久才开了口。
“秦观月,你可愿任帝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