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你是最幸运的

宋子熙身子猛地一僵，血色瞬间从他脸上退得一干二净。

杜容芷却趁机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把他从身上推开。

“宋子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杜容芷胡乱掩住衣不附体的身子，双目赤红地叫道，“就因为嫉妒你大哥，你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为了攀龙附凤，堂堂一个公府少爷，居然甘愿躺在贤王shen下曲意承欢！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大哥比？！像你这种无能无耻，只会躲在暗处的懦夫，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大哥比？！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永远别想赢过他！”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砸下来，只打得杜容芷眼缭乱，半边儿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宋子熙狰狞的面孔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目眦欲裂地怒吼道，“贱人，我杀了你这个贱人！”双手忽然如铁钳般掐住杜容芷的脖子。

杜容芷死死瞪着宋子熙已近疯魔的面孔，呼吸只觉愈发困难……恍惚之间，眼前依稀出现一张熟悉的俊脸。

她挣扎地伸出手，想抓住他，想告诉他……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她，恐怕没办法等他回来了……

“兴许，是我太寂寞了吧……”她轻声道，“这些话藏在我心里，不能跟言儿说，也不能跟澈哥儿说……甚至就连我身边最亲近的嬷嬷，也叫宋子熙拔去了舌头……”

幽幽转醒的杜容芷，身上的衣衫已被宋子熙撕烂，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只衬得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白得如鬼魅一般。

她不知道宋子熙还会不会去而复返，更不知道明日众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时，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只是一下一下地磨着手里的碎片，锋利的裂口划破了她的虎口，鲜血顺着碎片落下来，她也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一般。

“什么傅氏……”杜容芷怔怔看着她，“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半晌，才听宋子熙咬牙道，“走。”

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可杜容芷却深深地感觉到，这样的心平气和，这样的云淡风轻，若不是经历过彻骨的绝望，绝望到早就心如死灰……根本不可能做到。

杜容芷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断乱蹬的双脚也慢慢沉寂下来……

……沈氏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一口干涸的古井：从她如何发现宋子熙与傅氏勾结，珠胎暗结的丑事；到她精心设下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弄死了傅氏腹中的孽种，还顺利嫁祸给杜容芷，害她小产几乎丧命；再到傅氏谋害莞儿事败，被宋子熙活活溺死，以及最后宋子熙如何撕掉伪善的面目，胁迫她将留在残留势力悉数交到他手里，以求为宋子澈换取一席安身之地……

杜容芷泪流满面地看了她许久，才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沈氏似乎也并不指望她的回答，只看着供桌上宋子循的牌位，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从前为了这世子之位，咱们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如今回头想想，委实觉得有些可笑……”

杜容芷蓦地瞪大眼睛，嘴唇抖了几抖，“你……你是说……”

他话音刚落，宋子熙的目光登时像两把尖刀般向他掷过来。

长顺这才松了口气，忙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道，“爷，方才贤王府派人前来，说是计划有变，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长顺猛一哆嗦，吓得冷汗都流下来。

她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自顾自道，“对了，还有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吧……当初澈哥儿坠马的事儿，的确不是意外……只是我怪错了人而已。”

杜容芷听得不寒而栗，下意识抓紧破碎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