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跟夫人行房的时候一向最不喜有人在外头打扰,更对那些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深恶痛绝,姑娘可千万要记下了。”
就连枫清院的丫头婆子,也好些换成了二房的人,每天变着法的监视作践她们。
“姑娘误会了……”静思低眉顺目地解释道,“这汤是给我家少夫人补身子的,我又怎可能用来做别的……实在是姑娘多心了。”她顿了顿,又低声下气道,“只是如今这碗汤是不能用的了,能否劳烦姑娘跟厨房的婶子们说一声,再给少夫人熬一碗来……”
那丫头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把汤弄撒了,我为何要帮你去说?再者咱们家二夫人一早就交代了,现下府里老太太大老爷全都病着,还要忙着筹办大少爷的丧事,这钱的就跟流水似的,便连老爷夫人屋里的份例都得减半,更何况是咱们大少夫人……这老不老,小不小的,谁还供得起她成天这么人参肉桂燕窝地补着?”
绣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个劲儿在眼眶里打转。
芷兰叫她噎得一时答不上话——敢情你在这儿监视人家两口子敦伦你丫还一堆道理,我倒成了玩忽职守的那一个了?!
芷兰深深吸了口气,换了副甜甜的笑脸道,“我虽不知殿下是怎么吩咐姑娘的,但上回我们爷也亲口说了:姑娘既进了陈府,往后就是陈府的下人,一切都得按咱们府里的规矩来——”
静思叹了口气,安抚地拍拍绣姑的肩膀,“随她去吧……有老太太镇着,二夫人翻不出什么来。”
绣姑终是忍无可忍地冲上前,气冲冲伸出手,“既这么着,你把方才陈夫人给我的金叶子还给我,我自己去买了给少夫人吃!”
只是大面儿上的为难虽然没了,暗地里的磋磨却一点都不见少。
先时老太太被宋子熙用莞姐儿跟静哥儿的性命要挟,不得不舍弃了杜容芷,待后来两个孩子回来,老太太又命宁嬷嬷特地来了一回,跟杜容芷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说宋子熙已答应她——只要杜容芷老老实实把宋子循的丧事办了,后头绝不会再为难他们母子三人。
绣姑不由气得哭出来,“静思姐姐——”
迎微虽然沉得住气,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想陈阁老虽已经年逾三十,生得却十分清隽儒雅,周身散发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对女孩子委实很有杀伤力。尤其是在亲眼见过他如何温柔地对待陈夫人之后,迎微自然也曾做过服侍他的美梦……如今少女的心事被人这般肆无忌惮地戳破,小姑娘如何能受得了?
正要发作之际,忽听屋里猛地传来一声女子极致的抽泣——
迎微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张俏脸登时涨成猪肝色,只恨恨瞪了芷兰一眼,气呼呼地甩开帘子夺门而出。
芷兰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她的背影,直到迎微已走远了,方低声朝屋里的二人道,“爷,夫人,人已经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