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含泪上前搀扶她，哽咽道，“老太太，您忘了……大少爷这会子还领了皇差在外头呢！这位是四少爷……”

杜容芷如何甘心这最后的机会就这么从掌心里溜走，忙上前几步，泪流满面道，“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您用不着害怕，有伯祖父跟伯父在，二少爷不敢欺负咱们……”

那老爷会意，忙上前一步，试探地唤了一声，“婶子，侄儿给您请安了……”

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却听宋子澈大吼一声，“宋子熙，我跟你拼了！”忽地就卯足了劲儿一拳朝宋子熙挥过去。

宋子澈原非性情坚忍刚毅之人，能支撑到这一刻，本就凭着一腔要救宋老夫人出水火的念头，如今见宋老夫人神情怔怔，简直如疯子一般，心中只觉得万念俱灰，禁不住恸哭出声，“祖母，您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再叫你下毒！”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忽然重重地挨了记耳光，只把他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却见双目猩红的宋老夫人怒骂道，“再叫你这个没人伦的畜生给老大下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劈头盖脸就朝他脸上挠去。

宋老夫人双眼瞪得滚圆，“我不认识你！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倒是宋二老爷听出端倪，心知宋老夫人这是要豁上一辈子的名声脸面替宋子澈跟杜容芷把这“诬陷”的罪名担下了，忙皱眉道，“嬷嬷，你这话可——”

众人见状更是大惊失色，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老太太抬回内室，边命人去把那姓关的大夫叫来给老太太看病，边又吩咐人去外头请相熟的太医。

宋子澈狠狠啐他一口，睚眦尽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毒害父亲，逼疯祖母……要是祖母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他指着宋子熙的鼻子，咬牙切齿，“我一定杀了你！”

老太爷唏嘘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既是弟妹身子不便，咱们且先出去吧……”就要领着人退出去。

宋老夫人警惕地看看他，一脸厌恶道，“谁是你婶子，少在这儿乱攀亲戚！”

说话间两个小厮已经飞快上前将两人拉开。

“子澈？”宋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摇头道，“不，你不是子澈，你是我的循哥儿。”宋老夫人固执地拉着他，“你把他们，把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撵出去，全撵出去！”

惊魂未定的宋老太爷用力地敲了敲拐杖，气急道，“住口，都给我住口！”

宋子熙狠狠拿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迹，冷声道，“伯祖父……各位叔伯长辈，今日着实对不住各位，叫大家看了这么一场闹剧。”

老太爷抚着胸口，摇着头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

“子熙自认对这个弟弟已经仁至义尽……奈何他非但不把我当成兄长，屡屡中伤诬陷，如今更是不顾祖母病重，将她老人家气得昏厥过去。”他冷冷看着宋子澈，一字一句道，“今日当着诸位长辈们的面，我也要问一句——难道为了大嫂，你当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