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阮氏失声叫道,“广福广平对老爷最是忠心耿耿,这次查二少爷下药的事儿也全靠——”阮氏声音不由顿住,满目惊恐地看向杜容芷,“是,是二少爷!”
“你说什么?!”杜容芷“腾”地站起来,险些撞翻了桌上的茶盏。
“不过现在好了。”宋子熙长长出了口气,瞬时又变成平日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宋晋泽的错觉,“宋子循终于死了……”他兴高采烈地凑在宋晋泽耳边,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们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我——只有我这个一直被你瞧不起,被你呼来喝去的次子了。”
“算了。”宋子熙终是一脸厌恶地松开手,轻挑了挑唇角,“横竖您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您会不会为我感到骄傲,于我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宋子熙看着他这副狼狈痛苦的样子,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长长地“唔”了一声,认真道,“我怎么给忘了……在您老人家心里,能光耀门楣,将咱们家发扬光大的可只有我那好大哥一个人……我这点本事,在您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晋泽眼眶通红,嘴里呜呜的声音好似野兽绝望的哀鸣……口水却流得更凶了。
纤云面色凝重道,“奴婢方才见葛姨娘急匆匆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广平广福的等人趁大老爷病重,偷拿了书房里的古籍字画出去变卖,结果今日不小心叫老爷人赃并获,推搡之下老爷不知怎么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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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阮氏更是面无血色,身子晃了几晃,幸被小娥一把扶住。
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敛,声音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阴森森道,“父亲可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每回你们拿我跟他相提并论,说我不如他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么?”
“您难道不高兴么?有我这么聪明能干的儿子,您难道不应该感到很骄傲么?”他一把捏过宋晋泽的下巴,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您倒是笑呀……难道只有宋子循是您的好儿子,能让您引以为豪,我就不是,我就不配了?你倒是笑啊!你倒是给我笑啊!”
可唯一能够回应他的,只有宋晋泽绝望的呜咽。
纤云眸色一黯,低声道,“二少爷已命人将他们乱棍打死……另抓了七八个丫头婆子,说是与广平广福他们狼狈为奸,偷老爷的东西,如今全都打了板子,要发卖出去……还有广瑞,据说已经夹带私逃,不知所踪……”
“少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老爷啊!”阮氏又急又怕,忍不住痛哭出声,“老爷的身子骨虽一直不好,但自打这阵子没再吃何大夫的药,却也是有些气色了的……怎么可能说中风就中风了……这,这肯定是二少爷的阴谋!”
“你先别急。”杜容芷微眯了眯眼,想了想问纤云,“先前不是说老爷还请了二老爷过去么?二老爷人呢?老爷中风的时候,他难道也在跟前?”
“正是……”纤云自然明白杜容芷指的是什么,压低声道,“咱们的人已被撵得一个不留,这会子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如今翠竹苑上下统一口径,只说是广福广平偷窃,待有人听见动静,老爷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二老爷跟二少爷也是因此赶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