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淡笑道,“其实莞姐儿的功课一向很好,答上夫子的问题也没什么可高兴的……答不上才该罚呢。”
杜容芷笑容微顿了下,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嗔道,“你对你闺女倒是放心呢……”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对了,我听莞姐儿说,这几次凡是答不上夫子的提问,都会被打手心……五弟都叫夫子打了好几回了……今天该不会又挨打了吧?”
杜容芷嫣然一笑,“其实莞姐儿乖得很,带她并不费什么事……她不在我身边,我才闷得慌呢。”
“你不知道?”宋老夫人气得笑出来,“只怕这家里头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知道的了!”
宋子循弯唇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块鱼肉,没有说话。
杜容芷因想起来,又问他,“莞姐儿今天出门的时候说,夫子要考校他们功课……她可都答上来了?”
宋老夫人冷笑了笑,“你这话甚是有理。”目光却阴冷地盯着沈氏,“老大家的,你说是不是?”
“莞姐儿怎么了?”杜容芷猛地扫开他,“她到底怎么了?!”
“你来的正好,”宋老夫人淡淡道,“今天就是你不过来,我也得找你说道说道。”
自打那天与沈氏不欢而散,他这些日子不是宿在书房,就是歇在阮氏屋里,两人已经好些时候没见。此时只见妻子穿了件半新不旧的霜色褂子,衬得一张脸蜡黄蜡黄,从前那个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荡然无存,瞧着倒好像比他还苍老些上几岁。
杜容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冷下来,“你说谎。”
她话还没说完,一碗茶水迎头泼在她脸上。
宋晋泽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忙上前道,“母亲这是做什么?!此事沈氏虽有失察之责,可也罪不至此……”
想起莞儿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宋子循顿了下,“嗯……都答上了。”
“罪不至此?”宋老夫人冷笑出声,指着沈氏咬牙切齿道,“你自己问问,问问她是不是罪该万死!”
宋子循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碗,“也算不上临时起意……莞姐儿那张小嘴你又不会不知道,最是会哄人的了。要不这么着,当初也不能从咱们父亲那儿哄了家果铺子回来……祖母就是想留她在身边儿说说话,再来也是担心你身子渐渐沉了,照顾她太耗费精力。”
宋子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伸手去握杜容芷的手,“容芷,你先听我说……”
宋晋泽也不是个蠢的,先前只是从未往这上头想,此时见母亲怒气冲冲,恨不能撕了沈氏的模样,望向她的目光中也不由带了几分狐疑。
沈氏何曾受过这等羞辱,眼眶登时一热,直直跪在地上,哭道,“母亲,儿媳不知母亲在说什么……若是儿媳做错了事,还求母亲教诲……”
“好好好,果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宋老夫人看向一脸狐疑茫然的儿子,冷笑道,“今日傅氏为何要对莞姐儿下手,她跟她的丫头又是怎么死的……你且问问你的好媳妇儿,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宋晋泽心头猛地一震,还不待开口,就听沈氏惊呼道,“母亲,儿媳冤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