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沈氏竟跟疯魔了一般,不但对宋子澈身边的人严刑拷打,更是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且还有二夫人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宋老夫人当下心下对沈氏越发厌烦。又想现下正值多事之秋,宋子澈受伤不提,杜容芷还因此动了胎气,险些害得肚子里胎儿不保,如今正是要安心静养的时候,沈氏偏要搞出这么大动静,焉知不是借机寻事,故意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影响杜容芷保胎。
沈氏原是发了狠要将所有与宋子澈坠马一事有关联的人往死里审,就是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得叫这群人脱层皮。奈何此事涉及的下人众多,且在一个府里头当差,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想彼此没有牵扯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些人跟二房三房的奴仆都有关联,只说有个小丫头的姥娘本是宋老夫人的陪房,她老子娘早死了,多年来就祖孙俩相依为命,因这丫头年纪还小,平日就在府里给人打打下手干干杂活,或是做些跑跑腿的差事。
那老婆子一把年纪,这般折腾了不到一刻就又急又疼险些背过气去,连老夫人都惊扰了。
于是便叫宁嬷嬷把那老陪房劝回去,后头也不耐烦跟沈氏废话,只命人把大老爷喊去斥责了一通,中心意思就是你媳妇儿为了老四坠马的事儿把家里人怀疑了个遍,搞得阖府上下乌烟瘴气,草木皆兵。她一个娘们儿不懂事,难道你身为一家之主也不懂事儿?如今大儿媳妇儿好不容易怀上,正是要紧的时候,就天天这么折腾谁受得了?何况还有个怀了孕的阮氏。就是给未出世的子孙积德也不能这么个胡闹法。
大老爷也觉得沈氏这事儿做的着实有些过了,本来沈氏坚持宋子澈惊马另有隐情,他就觉得是她太多心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宋子循纵是再薄凉冷漠,也万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儿来。可见妻子心痛欲绝,那些维护长子的话他实在不忍心出口,便想反正身正不怕影斜,等她查问一番也就死心了……谁知沈氏又搞出这么大阵势,让二房三房颇有微词不说,就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宋晋泽一边在母亲跟前郑重许诺,回去定会好生约束沈氏,叫她以后只管安心照顾儿子,不再继续生事;一边又好言好语地劝沈氏:既然查了这么久也没有眉目,可见宋子澈坠马真就是意外,还是赶紧把关起来那些人放了,也省得落下个刻薄虐待下人的名声……
那晚上大房夫妇关在房里大吵了一架,虽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些什么,但半个时辰后,外头守着的下人们却亲眼看着大老爷宋晋泽面色铁青地摔门而去。
如今她姥娘听说这唯一的外孙女也给关起来打个了半死,眼瞅着小命儿都快保不住了,当即就叫人扶着颤巍巍地往老夫人院子里一跪,一不喊冤二不求饶,只一个劲儿磕头说是愿意拿这把老骨头替了自家外孙女给沈氏填命。
众人心惊胆战地进了屋,这才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打碎的瓷片,大夫人瘫在地上早已哭成泪人,周嬷嬷见她神情异样,忙上前给她抚背,却听沈氏抽噎一声,直接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而另一厢的宋大老爷也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不但对妻子不闻不问,且接连几日都宿在阮姨娘房里,就是后来听说沈氏急火攻心昏过去的消息,也只是打发人送了些补品,并不亲自过去探望。
至于被沈氏关起来那批下人,也在宋晋泽的强势干预下全部放了出来,除了少数几个后台硬的待养好了伤还能继续留在府里当差,其余的或被贬去下头庄子,或撵回家不提。
自此沈氏心中更是又悲又忿,对宋子循夫妇也越发恨之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