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亲的母。”宋子循道,“你可是觉得他这姓氏十分特别?”
宋子循微微颔首,冷笑道,“其实像这等水利工程款项,从上到下抽取好处中饱私囊早成常态……只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堤坝保的乃是无数百姓的安宁,就算从中敛财也要有个限度。是以这许多年,南方水涝虽然频频发生,但终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宋子循边帮她暖着手边笑道,“其实原先他们弹劾我那些事就是捕风捉影,想因此治罪还需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如今陛下正为了南方官员贪腐修缮堤坝银款的事儿在气头上,言官们也都忙得很,谁还有功夫管我这个虾兵蟹将?便是平反大抵也要再过些时候……”
宋子循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他是其中一环。”宋子循道,“此事从上到下牵涉众多……尤其是淮县知县冼成,运阳府同知严秉征,这两人狼狈为奸,大肆贪污修堤工款,使得淮县的河堤几乎无钱加固,最后不得不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如此修缮出来的堤坝,决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杜容芷点点头,心说不管怎么样如今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也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又想起来,不禁好奇道,“所以这次水患如此厉害,全是各级官员层层克扣修堤官银的缘故?”
“这些就不必提了。”宋子循淡淡道,“我当初给他银子也并非是为了今天沾他神医的光……不然跟那些沽名钓誉的小人又有什么分别?”
杜容芷笑语嫣然,“我是来给爷道喜的……恭喜爷否极泰来,含冤得雪了。”
“是是,爷教训得是……”长兴正连连应着,就听外面传来女子笑语声,“爷这是在说谁沽名钓誉呢?”便见杜容芷笑盈盈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杜容芷一愣,“难道不是么?”先前的事本就是有心人故意抹黑栽赃,如今他们明明都已经落网了……
杜容芷点了点头,迟疑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母平冲贪污了修堤钱款,才造成今年的水患么……”
“你这喜道得怕是有些早了。”宋子循笑了笑,朝长兴挥挥手,后者忙俯身退下。
长兴一愣,忙道,“听说今天陛下叫人赏赐了不少东西,命薛神医三日后进宫谢恩呢!”长兴美滋滋盘算道,“如今可好了,薛神医医术高超,名扬四海自是不必说了,想当初他救治灾民的那些银子可还是爷您出的呢!等陛下知道了,定然大有褒奖!”
杜容芷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杜容芷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淡笑笑,“也没觉着有多冷。”又催促道,“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
杜容芷听后默了好一会儿,“原来竟是这样……”
也就是说,要不是今生宋子循为了自己没去刑部而是放了外任,这次的水患……也许根本不会提前发生?
但也正是因为他去了南方,阴差阳错之下,他们反而帮助薛承贺救了更多染上瘟疫的病人,也极早遏制了瘟疫在南方的蔓延……
如此想来,这种改变又不全是坏的……
宋子循不知她心中所想,点头道,“如今这些人已被查办,有些罪大恶极者更是被斩首示众……也算是给那些在水患中家破人亡的百姓一个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