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咬了咬牙，低声道，“小红是当初顾氏还未入府就跟着伺候她的，顾氏对她一直很是信任，平时些小东西也都交给她收着……那顾氏仗着霍员外宠爱，钱十分大手，许多精巧玩意儿稀罕一阵儿也就丢了……”他抬头看了看宋子循，支支吾吾道，“……是以……是以小红就偷偷拿了一些……自己藏起来了。”

宋子循拧紧眉头，“一件都没留下？”

孙川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原本……原本那些东西她是交给草民代为保管，可草民那阵子手头正好有些紧……”

孙川迟疑了一下，忙开口道，“小红曾说顾氏那人看似温柔可人，其实私下里十分刻薄，平时稍有不顺，就对身边的丫头非打即骂。小红虽是她心腹，可也没少被她打骂，小红平时提起来……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怨言。”

宋子循轻轻“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顾氏对死者似乎还算不错……”

他话音刚落，就听身后那个年轻的衙役刘昌不屑地轻嗤一声，“做什么生意，还不是去会老相好……”

“哦？”宋子循蹙了下眉，转头问魏武等人，“你们翻看死者遗物的时候，可曾发现里头有什么贵重的首饰？”

不知怎么，宋子循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晚杜容芷对小红的评价……他漫不经心地问，“死者生前，似乎对她家姨娘十分忠心耿耿？”

孙川心虚地别开眼，“除了，除了些不值钱的破玩意儿……”

孙川张着嘴一脸错愕地望着宋子循，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大，大人……草民只是不忿小红被她害死，这才故意找顾氏晦气的，不是，不是为了谋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在宋子循阴冷的注视下噤了声。

宋子循扬了下眉，“她答应了？”

“……是，是……”孙川擦了擦脑门上渗出来的冷汗，硬着头皮道，“其实草民与小红自幼相识，跟她还是有感情的……草民听她说了霍家的事，也确实曾劝过她，找顾氏……嗯，找顾氏要一笔钱，然后跟草民远走高飞。”

他的声音虽不算大，却也足以让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孙川那张本就挂了彩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看起来好不热闹。

宋子循冷冷扫了刘昌一眼，后者忙垂下眼。

“死者曾偷拿顾氏的珠宝，并对她的为人颇有微词，”宋子循的长指下意识在桌面上轻点，“她本可拿当初顾氏陷害霍夫人的事为把柄，逼顾氏就范，给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可实际却是她被顾氏拿捏，逼着去了霍夫人的院子，更因惊吓过度送了性命……”宋子循幽深的眸子轻轻眯起，“这……不是很奇怪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