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

顾氏哭声一顿，半晌，才抬起头，梨带雨道，“宋大人说的是……可——”

宋子循同情地点点头，“霍夫人的故去确实令人惋惜，不过霍员外与夫人鹣鲽情深，霍夫人虽难产而亡，但想必心中虽有遗憾，却无愤恨，即便尚没有投胎转世，也该是眷恋世间恩情，并非怨毒报复……你说是不是？”

她话一出口，那种怪异恐怖的气氛似乎瞬间在厅里蔓延……

霍员外忙摆摆手，一脸正色道，“宋大人莫听她胡说……什么鬼神作祟，霍某是不相信的。还请大人尽早查明真相，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宋子循含笑颔首，“这是自然。”

…………………………

顾氏稍斟酌了下，小声道，“宋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当年我家夫人是如何没的……”

宋子循不动声色地扫了霍员外一眼，后者薄唇紧抿，眸深如潭，不见悲喜。

宋子循却并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是以本官认为，此案乃系人为，而非霍夫人亡魂杀人索命。”见顾氏张了张嘴还欲再说，宋子循严肃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将害死小红的凶手绳之以法——死者虽惊吓致死，可有人竟敢装神弄鬼，取人性命，即便没有亲自动手，但同样罪无可恕。”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至于请师父做法为霍夫人超度……若是唯有如此才能令两位心安——”

话刚说完，宋子循就清楚地看到顾氏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僵了一下，可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拿帕子掩面痛哭道，“我家夫人……走得不甘啊……她甚至都未能看她的孩儿一眼……”

“顾姨娘说的是。”宋子循笑了笑，“而且据本官听闻的版本，这些难产而死的妇人之所以化身厉鬼，皆是因生前曾受过亏待伤害，故而怨气集结，无法超生……”他顿了下，“这倒与顾姨娘说的不谋而合。”

见两人的目光同时朝自己看过来，霍员外忙朝宋子循拱手道，“顾氏被小红的死吓坏了，神志不清才会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还请宋大人见谅。”

霍员外眉头紧锁，正要开口，却听宋子循颇感兴趣地往下道，“所以按顾姨娘的说法，本案的凶手是——”

委屈的眼泪登时涌上顾氏的眼睛。

宋子循微微颔首，“略有耳闻。”

顾氏干脆不理霍员外满是不悦的目光，期期艾艾道，“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要是人杀了人，自是由王法律令处置，可要是鬼杀了人……”她顿了顿，小心开口道，“依婢妾愚见，合该请一位道法高深的师父……在夫人生前住的院子里做场法事，也好……也好超度我家夫人的亡魂……”

“是……小的郭泰。”郭泰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知大人唤小的何事？小的、小的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差爷了……”

宋子循翻了翻他的口供，“前夜三更到四更的时候，你说自己正在房里睡觉……”

郭泰连连点头，“不错，小的那晚一直在屋里睡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哦？”宋子循挑了挑眉，“那怎么有人说，曾亲眼看到你那晚出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