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愧为人母

草草吃了几口晚饭，杜容芷就让人收拾了下去。

……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青荷从外头进来，就见杜容芷托着腮在桌边坐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走上前，低声道，“少夫人，安嬷嬷来了……”

杜容芷茫然地回过神，呆呆“哦”了一声。

青荷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知刚才的话杜容芷压根没听进去，又轻声提醒道，“少夫人，安嬷嬷还在外头候着……您看要见么？”

杜容芷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微微颔首，“让她进来吧。”

………………

安嬷嬷很快被青荷领了进来。她低着头，二话不说就走到杜容芷跟前跪下，“奴婢……是来给少夫人请罪的。”

杜容芷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嬷嬷年纪大了，还是起来说话吧。”

杜容芷看安嬷嬷一脸灰败，心下也有些不忍，遂摆了摆手，“送安嬷嬷回去吧。”

杜容芷点点头，想了想，“这几日就先别叫她进来伺候了……新分来那几个小丫头也需好生管教管教。”

她顿了顿，见杜容芷完全没有搭腔的意思，只得继续道，“您看……要不给爷送些吃的过去？”

安嬷嬷心下一颤，又是愧疚，又是难过，流着泪郑重道，“少夫人放心……奴婢以后要是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少夫人不追究，奴婢也再没脸来见您了！”

杜容芷置若罔闻，自嘲地勾了勾唇，“其实大少爷并没有说错……我的确对自己的女儿使了心机，我甚至还曾想拿莞姐儿的名声做赌注，只为了报复沈氏……”她深深吸了口气，“我实在，愧为人母。”

“是，奴婢知道了。”

“可，可是……”

“你早就听我提过，在别庄时是如何训练莞儿的，你大约也猜到了我的初衷是什么。”她顿了顿，“你更知道，我其实已经放弃了那时的打算。”

安嬷嬷拼命摇头，“不，不是……是奴婢的错，奴婢辜负了少夫人的信任……”

杜容芷伸手拉她起来，青荷也连忙上前搀扶。

安嬷嬷含泪抬起头，“少夫人……”

安嬷嬷哭声一顿，“都是，都是奴婢叫鬼迷了心窍……”她哽声道，“大夫人阴险歹毒，若不是她，您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奴婢实在恨得极了，想着就是叫她受些教训也好……都是奴婢太糊涂……”

安嬷嬷忍不住低泣出声。

“不对。”杜容芷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