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听话地点了点头,就见旁边的杜夫人一脸期望问,“那她的病……这是快好了?”
杜夫人低头擦了擦眼睛,“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姑爷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妹妹现在……”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薛夫人在旁也不禁红了眼眶,见这母女俩对面站着竟谁也说不出话,忙笑道,“姐姐您看,这些日子没见,阿芷的脸色是不是比上回在山上时好看了许多……”
倒是从进了别庄就一直在欣赏景致的薛承贺闻言不由笑道,“姨母何不多想些好的——那日马车失控何等凶险,表妹夫竟能一个人苦撑那么久,直至把阿芷救上来,实可见他对阿芷的用心。”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这世上能奋不顾身对自己的人能有几个?阿芷是聪明人,不会想不明白……”
杜夫人一怔,抬起头果然就见杜容芷正俏生生站在颗银杏树下头。
她正说着,一旁薛承贺皱着眉一本正经道,“大妹妹该不会是不欢迎咱们吧?怎地咱们都在站了这么半天功夫,也不说领着咱们进屋喝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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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滚边绣芙蓉褙子,小脸虽还有些消瘦,却透着淡淡的嫣红,嘴角轻轻抿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宛如三月里盛开的桃,又美丽又灵动,俨然从前在家做姑娘时一般。
薛夫人不由劝道,“芷姐儿那是病了,并不是存心忤逆……姐姐可得想明白些……”
薛承贺点头笑道,“我早说过,你这病并不难治,只要心境开阔,自会药到病除……今日观你脉息,已是大有缓解。待我开些调气养心的方子,你再吃上一月看看。”
薛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又柔声安慰她。
杜夫人苦笑着摇头,“我怎么敢说她?上回在晖山寺你也看着了,这孩子如今见了我就跟仇人一般,哪里肯听得进半句?”
先前还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被他的插科打诨打破,杜夫人跟杜容芷不由一笑,薛夫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佯怒道,“就你嘴贫!”
却说杜夫人一行人此时正被婆子引着往杜容芷院子走,边走薛夫人还不忘劝她,“待会儿见了阿芷,姐姐就莫多说她了……这孩子也不容易……”
薛承贺笑了笑,“只要大妹妹安心静养,移情易性……再好好调理些时日便可痊愈。”于是又写了方子,交与青荷让人下去抓药。
杜夫人顿时松了口气。
自打上回薛承贺跟她说了杜容芷的病情,她每常想起都觉着悔恨不已,原打算不论宋子循如何阻拦,都一定要把女儿接回家养病,却不料又听说杜容芷去了乡下的消息……
杜夫人直觉得这些日子来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直到这一刻,才算彻底落了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