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住口！”杜容芷红了眼眶。

“你——”

“好好好，原来你一早就想好了！”宋子循怒极反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铁青着脸道，“可你想好了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我？杜容芷，你别做梦了！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就得老老实实给我当这个宋夫人！当一辈子！”

宋子循的身子一颤，仿佛这时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咬牙道，“放过？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放过？”

杜容芷静静地听着，明明是那么伤人的话，可她听在耳朵里，却好像丝毫也感觉不到难过。

他更不会明白，多少个不能成眠的夜晚，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一切总有一天都会过去。今生她会保护好她的每一个孩子，绝不让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

宋子循气得忍不住笑出来，“自请下堂……然后呢？你打算去哪？你以为杜家会要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儿？还是以为哪个脑筋正常的男人愿意娶国公府的弃妇？”

有多少个夜晚她从睡梦中哭醒，有多少次她看着莞儿天真无邪的小脸，回想着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他目光阴恻恻望着她，忽然嘲讽地勾了勾唇，“当初你死乞白赖缠着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过？寻死觅活非要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过？现在不过是小产了个孩子，你就要跟我算了？要我放过你了？嗯？”他的脸色彻底沉下，猛地伸手擒住她的下巴，“杜容芷，你把自己当成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你我之间，你有说结束的权利么？！”

那样锥心蚀骨的丧子之痛，身为人母，却无力保护孩子的自责与绝望，无时无刻不像毒蛇一般吞噬着她的心……这样的痛，他经历过么？他懂么？！

他直觉得要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后果地抓住她！

“那莞儿呢？”他直直看进她眼底，冷声质问，“你连莞儿也不要了？”

不……他永远不懂。

杜容芷始终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当她的孩子再一次在她面前化作一滩血水，她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睫毛微颤了颤，半晌才哽咽道，“莞儿是您的长女，又是早产生下，还求您……以后能多疼惜她些。”

宋子循趁机抱住她气得发抖的身体，不住安抚摩挲，“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把从前的事都忘了，我会加倍疼你……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他赤红双目，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当年招惹我的代价。”

他说着，忽然狠狠把杜容芷甩在床上，抬腿就走。

杜容芷被他摔得头晕眼，强忍住嗓子里一口腥甜，撑起身子，“那要是……我死了呢？”

宋子循蓦地转过头，猩红的眼睛像吐着信子的毒蛇，阴冷望向她，“你有种就试试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