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阵风吹过,伴着淡淡梅香,隐隐传来丝竹鼓乐之声。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假山,绕过石桥,一路就到了潭心居。
三夫人抿了抿唇,待要马上回去,自己妹妹还在这里,正为难之际,就听杜容芷笑道,“三婶若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送姨妈过去就是。”
杜容芷笑盈盈挽住她的手,“姨妈这话我可记下了,以后还望姨妈别嫌我烦才好。”
三夫人微微蹙了蹙眉,“不在原来的地方么?”
杜容芷则陪着钟雨棠继续往前走。
杜容芷点了点头,不无惋惜道,“我原还想着,姨妈若是喜欢,不妨改日叫她们演给咱们瞧瞧……如此就算了。”说罢果然就见钟雨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钟雨棠不由奇道:“先前我来的时候,瞧着国公府临街甚远……怎地这时候却连外头娶亲都能听着?”
“奴婢们都找了一遍,也没找着……爷急着出门,这才打发奴婢出来寻您……”
“姨妈刚来,我只怕下人怠慢了。”杜容芷淡淡道,“你去跟她知会一声,姨妈屋里的动静需多留意着。”
杜容芷的枫清院与潭心居相邻,几人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便一道往潭心居方向去。
“我啊,”杜容芷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比不得姨妈心灵手巧,上回动针线都是大半年前了……书读得也不甚多,倒是下棋迷过一阵,可又下得不好,每常被我们爷说成臭棋篓子,我一生气也不肯下了。如今闲暇时候不过描描样,听听话本解闷罢了。”
杜容芷便热络道,“姨妈的住处离我那院子最近,姨妈平时要是闷了,就只管使人来说一声,只要没什么事,我保证随叫随到。”
钟雨棠掩唇一笑。
园园想了想,“方才屋子里有个穿豆绿色绸子袄的丫头不知少夫人注意没……她叫果儿,从前奴婢在茶房当小丫头的时候,曾跟她共事过,多少有些交情。”她微微一顿,“少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钟雨棠脸上微微一热,随即笑道,“原来如此。”顿了顿,又道,“我小时候也极爱听戏,只是母亲对我们姐妹管教一向严格,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甚少让我们接触这些……日子久了,倒也不怎么喜欢了。”
钟雨棠忙道,“怎么会?有你跟我作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钟雨棠心中又是自怜,又是不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善解人意道,“谁又是天生就会的呢?等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好了。少夫人若不嫌弃,以后再要下棋,只管来找我就是。”
三夫人感激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又转身对钟雨棠吩咐了几句,便领着丫头离开。
青荷蹙了蹙眉,不认同道,“那您也不该贬低自己……您许久不动针线,那是有了孙小姐的缘故,便是读书,您也不比别的闺阁小姐差……”
“原来你是在替我鸣不平啊?”杜容芷忍不住笑起来,“姨妈既然特地拿这几样出来说,那一定都是她得意的,我总不好盖过她去。”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送钟雨棠的路上,一个大胆的念头还在她脑海中闪过——
前世钟姨妈既然撒下那么大一张网,那作为宋家最大最肥的那条鱼,宋子循是不是也在她的目标之中呢?
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守株待兔,只希望钟姨妈的行动力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