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把谁撵出去

厢房里隐隐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守在外头的丫头一个个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乱看一眼。

厅里的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混账东西，你瞧瞧你做的好事！”大夫人冷喝一声，“要不是我提早得到消息，等再过两个月这丫头肚子大起来，你看你老子能不能把你打死！”

宋子澈面色苍白地看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显然也吓坏了。

他抬起头，怔怔道，“我……我不知她已经……”

大夫人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忍，“我一早就和你说过，这丫头心思太多，根本不配伺候你。偏你就跟着了魔一般……好在如今发现得及时，总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宋子澈逼着自己从那滩血迹上别开眼，哑着嗓子道，“她毕竟是儿子的人……母亲事先好歹也该先叫儿子知道——”

“你？”大夫人不屑勾了勾唇，“若是你早知道那贱人珠胎暗结，会让我把人带走？”

宋子澈用力握了握拳，低声道，“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那毕竟是条人命……就算府里容不下她，也可以先把她安置在外头，等将来——”

“母亲！”宋子澈身子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也不知园园刚才听到了什么，看沈氏现在笑靥如，谈笑风生的样子，实在不像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杜容芷坐在妆台前，任由园园灵巧地卸掉头上的朱钗环翠。女子柔滑的秀发如瀑布般顺着肩膀流泻下来，越发衬得一张小脸细白如瓷。

杜容芷默默想着，不由又鬼使神差往宋子澈位子上看了一眼，却见一桌之隔的宋子循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杜容芷随三位夫人送老夫人回房，宋子循宋子熙则被宋子烨拉去放烟火。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敢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在对牛弹琴！”大夫人气得忍不住笑出来，“宋子澈，她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到了这时候还要维护她？！”

前世恩宠不衰，风头无二的杨姨娘，今生虽然早早地出局，可一转头，却成了宋子澈的通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闪而过，可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

宋子澈抿紧嘴唇。

母亲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大夫人神情一僵，脸色顿时沉得吓人。

宋子澈猛地抬起头，“可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你既然执意要留下她，母亲就成全你。”

待到外头响起四更的梆子，上首的宋老夫人双眼迷离，隐隐已经有了睡意。

“孩子的事……兴许真的只是意外呢……她一向乖巧听话，又怎么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宋子澈低声哀求道，“且她刚才流了那么多血，孩子必定是保不住了……求母亲看在我的份上，就，就让她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