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吓得面如纸色，腿一抖就跪到地上，“大少爷恕罪，大少爷恕罪！”边哭边不住地磕头，顷刻间泪流满面。

“放肆！”宋子循猛一扬手，茶盏“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少女柔柔一笑，羞赧道，“刚沏好的茉莉茶，给大少爷醒酒。”

于是大夫人满怀着一腔慈母之心，随即就把人安插进了宋子循外院的书房。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目光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刹就变得柔和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另有些有门路的，仗着自己老子娘在府里服侍多年，也有了些人脉，拐弯抹角地把东西孝敬到大夫人跟前。

先时宋子循虽也有宿在外院的时候，但毕竟只是偶尔为之，多由几个常随小厮伺候；现下他天天在书房住着，众人见了，心里又免不得另有一番计较。

铃铛心下失望不已。

于是后头但凡有请安孝敬的，她都来者不拒，待能收的东西都收得差不离了，就从这几家人里选了两三个模样出挑的去书房里伺候。尤其其中有个叫铃铛的，虽只有十三四年纪，却生得甚是玲珑有致，杏眼樱唇，鼻腻鹅脂，眉宇间竟隐隐还有几分杜容芷的影子。

宋子循眯了眯眼睛，温和的俊脸瞬时冷了下来。

宋子循不悦地睁开眼睛。昏黄的烛光下，就见一身穿蜜合色袄裙的少女端着托盘盈盈朝自己走来。

………………

与此相应的，则是外院一众娇奴俏婢们的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宋子循紧抿着唇看了看她，“不必。”便要伸手去接。

他果真是喝多了……这时候她怎可能来？她若真在意他，他又怎会是在这里？

宋子循靠在迎枕上，难受地捏了捏鼻梁。

大夫人见过她一次，当即对这回的无心插柳颇为满意：铃铛看着乖巧伶俐，听话讨喜，可那双杏眼里闪动着的光芒却骗不了人。这样野心勃勃，心比天高的性子……正是她最喜闻乐见的。

屋外催水的长兴听了动静连忙跑进来，眼见一地的碎瓷片和瑟瑟发抖的铃铛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冷喝一声：“好个糊涂东西，爷的书房也是你能擅入的！”说罢一个眼神，随后赶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立马上前，一人扭着铃铛一只胳膊，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人拉着往外拖。

“大少爷……”铃铛不住哭求。

“慢着。”宋子循忽然道。

铃铛面上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