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杜容芷话说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青荷不禁有些诧异地看过来。

安嬷嬷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迟疑地开口道，“那要是爷他……”

那她，也愿意为他试一试。

“奴婢先前去看过，还睡着呢。”安嬷嬷笑呵呵道。

试着相信他，仰仗他，像每一个心无芥蒂的妻子一样，把他，当做终身的依靠。

“嬷嬷，”她放低了声音，软软道，“我今天胸总胀胀的，好像有奶水了。”

“哎，”安嬷嬷郑重其事地答应道，“这个奴婢都省得，不会便宜了那个小蹄子的。”

“哎……都是叫那黑心烂肠子的贱人闹的。”安嬷嬷长长叹了口气。

“可是……”

杜容芷点点头，其实她把宋子循赶走还有一个原因……

安嬷嬷十分纠结。

“那也不成。”安嬷嬷一脸严肃道，“您自己身体都还虚弱着呢，哪能给孙小姐喂奶？”

她只知道，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里从模糊变成清晰，就像着了魔似的生根发芽，挥之不去。

“不碍事。”安嬷嬷笑道，“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很快就好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他不顾阻拦走进产房的那一刻，又或是他抱着女儿柔声轻哄的瞬间，又或许……是这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杜容芷知道安嬷嬷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往后靠了靠，给自己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那也没什么。喝药时叫人盯紧了就是。”

青荷不由愣住了。

“就是。”青荷一脸认真道，“大少爷如果真想抬举傅姨娘，早在中午的时候就跟着她去了——园园后来问长兴了，爷今天根本就没约什么人，是自己一个人去翔月轩用的午膳。”说完果然接收到安嬷嬷一记赞许的目光。

“嬷嬷怎么还想不明白呢？”杜容芷拿帕子沾了沾嘴角，不以为然道，“只听说千日做贼的，没听过千日防贼的。我就是要给她这个机会，不然她成日装出一副我刻薄她的模样，时不时就找人哭诉一场，我这日子以后还要不要过了？”

少女的面庞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柔弱却又坚韧。

安嬷嬷见杜容芷说的轻松，不由道，“爷明明愿意留下守着您，怎么您就非得把人赶去厢房呢？那边正愁逮不着机会……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再没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了。”

杜容芷默了默，半晌，才轻声道，“若他真肯为了我远着傅氏……”

“就一个月。”杜容芷可怜巴巴地竖着个指头摇了摇，“等莞儿满月，我就不喂了。”

安嬷嬷被她缠得没法，只得无奈道，“就您这身子骨儿，哪受得了夜里奶孩子的苦……要实在想喂，咱们就白天时把姐儿抱过来吃几口，夜里还交给乳母。您看行不行？”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其实有些想自己带……

“好吧。”杜容芷勉为其难道，眼睛却很快亮了起来，“那嬷嬷快把莞儿抱过来吧……我都涨得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