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拧紧了眉头。
宋韵见她这娇滴滴怯生生的样子,气越发不打一处来,又不好明着指责她孕中还霸着宋子循不放,不禁冷笑一声道,“弟妹真真好涵养!我不过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两句,这话都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什么?”她说着嘲讽地勾了勾唇,“还是说你杜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只要哪句话说的不合你心意,即便是长辈们说话也都由着你打断插嘴?”
“是啊。”杜容芷目光爱怜地落在女儿身上,“莞儿的身子比寻常的孩子弱些,许是还要再过些日子才睁得开……”她浅浅地笑了笑,“好在太医说没什么打紧。”
宋韵冷冷嗯了一声,“这孩子弱得跟只小猫儿似的,哭声也不大显。我记着她璇表姐跟她一般儿大的时候,不知多有劲儿!每回乳母给她洗澡,都叫她扑腾得满地是水,那嗓门就是比她两个哥哥也不差什么。”她说着,目光如刀子似的朝杜容芷掷过来,“这就是你孕中不知保养,才累得咱们大姐儿身子还没长好,就七早八早地生出来……也不知你这个娘都是怎么当的,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看顾不好。”
宋韵见她这幅模样,心里这才觉着解了些气,遂冷着脸道,“我也不管你从前在家是个什么光景,只你记好了:你既然已经嫁进我们宋家,就必须照着宋家的规矩,从前那些个不着调的手段,我劝你就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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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静静地立在帘外,面上仍一如既往地清冷平静,只紧紧抿着的薄唇和眼中的暗沉似乎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杜容芷一脸惶恐地看着她,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内室里再次传来宋韵冷冰冰的声音,“我们子循的为人就不用说了……京城里这么多的世家子弟,赶得上他的怕也是凤毛麟角。倒是弟妹——”她话锋一转,“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未出阁前的许多行径,可着实叫人不敢恭维!”
杜容芷的眼眶登时红了,她嚅了嚅嘴,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宋韵继续严厉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头胎的孩儿最娇贵,需得多加小心,偏你只当做耳边风一般,依旧是我行我素……你自己受罪倒也罢了,只可怜了我这侄女不到八个月就落地——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谁晓得后头还补不补得回来!”
“是真的……”杜容芷哽咽道,“就是上回差点小产,您说……”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下去,“说我不该仗着肚子里有了爷的骨肉,就不许他近着姨娘……我虽,虽觉着委屈,可也好生反省过的……真的不曾,不曾拦着爷去傅妹妹屋里……”
“这么说,还是我委屈你了?”宋韵冷嗤一声,“我告诉你,你若当真是个好的,就是爷们自己不想去,你也应该劝着他去!这知道的,是子循心疼你,愿意迁就,不知道的,还只当是你一刻都离不得男人呢!”
……后头的话越发难听,杜容芷的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仅仅会在宋韵咄咄逼人的斥责声中凝噎着道歉认错……
宋子循默默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出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