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不愿意跟别人拼车,自己叫秦老六雇了一辆骡车。赶车的是秦老六的表兄,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名叫汪福来。汪福来人品不错,为人又机敏,还是秦老六的亲戚,知根知底,杜锦宁使唤起来比较方便,也比较放心。
往年就有一个考生来赴考时,与他一同前来照应的叔父行为猥琐,惹烦了携家眷上京的一个举人,当即修书一封给做主考官的知府,言明此考生行为不端,放纵家人调戏良家妇女,那场府试这个考生落榜不说,接下来参加县试也屡屡落榜。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汪福来虽是秦老六的亲戚,但毕竟比较陌生,杜锦宁担心关键时刻掉链子。有鲁小北跟着,她就放心不少。而且不光是考试需要有人在外照应,她此次前来府城还有许多事要办,有鲁小北帮着办理跑腿,她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和精力。
“一会儿进城人多,又要检查,车队没办法再停下来。进了城后更没有宽阔的地方让我们这么多人和车停下来说话,因此我在这里把话都说了,待会儿大家进城就各去各的住处,不必再停留。”黄澄明道。
车队大,人多,像梁先宽和另两个家境好的世家子弟还带了几个骑马在前后照应的护卫,路途上一些宵小之辈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担心下雨路不好走,他们特意提前挑了天气比较好的时间上路,因此这一路上倒还顺利,除了有两个同窗因为晕车躺下了之外,大家都还好。在快到申末时分的时候,车队已到了府城外的十里亭。
为了方便自己县里的人来往于京城各处,也方便每年进城的考生考试,有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处,所以每个县都会在府城甚至京城置办一个县馆。这县馆虽属官府性质,但住宿都是收费的,相当于官方所设的客栈。因所收费用中等,又不是任何人可以入住的,需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显得比较有档次,所以比较受官宦人家和读书人的青睐。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三三两两站在不远处的家人和下人,又道;“你们所带的家人和下人,大家都各自约束好,在县馆里不要与人发生口角矛盾和冲突。品行是进学取仕很看重的一个方面。即便不是本人而是家人言行不端,一旦被人传扬出去,你这次府试就算白来了。要是让下一届的县试考官知道,估计你明年的县试都很难通过。所以希望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童生试为县试,府试,院试三级。通过了县试、府试便为童生;取得了童生资格,即便没有通过院试成为秀才,也不必再重头考试,以后可以直接参加每届院试。可如果只通过了县试,没有通过府试取得童生资格的,就得每年又从县试考起。县试一旦被卡,后面的府试和院试自然就没资格参加了。
黄澄明是带队先生,大家此次参加考试都听他指挥,一听他召集,大家都围拢了过来。
“大家都过来,我说几句。”
所以那个考生很悲催耽误了好几年,直到几年后任命的监考县令不知道当年的事,才得以通过县试。
这件事,书院的先生们都讲过,敲打学子们在参加考试时,约束好自己和家人,不要闹出这样的事。
大家听了,都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他们带来的长辈或下人,都挑那种老实靠谱的,并且提前敲打过。要是找不到靠谱的长辈,干脆就单身赴试,以免被家人连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