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户人家,也没有食不言的讲究。谢氏有意结亲,在谈话间便有意说些儿子的事,比如书院的先生如何夸奖许成源功课扎实,成绩不错,顺带把他今年参加县试的事也透露了。
感觉到许成源那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炽热的目光,杜方菲也十分不自在,脑袋都恨不得埋到胸口里去。
陈氏便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许婶儿既做了你们的刺绣师父,源哥儿便也是你们的哥哥了。都是一家人,大家都别客气,自在些,各自吃菜。”又叮嘱杜锦宁,“宁哥儿,你招呼好你许师兄。”
待许家母子吃了饭告辞离开,杜锦宁拉了陈氏到屋里,叮嘱她道:“你可别再在大姐耳边说许家如何,许成源如何了。你越说,她越是反感。像现在这样就挺好,让她自己用眼睛看,用脑子想,比你整日唠叨强多少倍。慢慢来,不要急。”
见他这样,谢氏这才放下心来。
七人分两桌坐好,杜方苓和杜方蕙将饭舀了,一一端上来,放到大家面前。
杜方菲抬头看了许成源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吃饭。
好在堂屋面积大,摆两个桌子也不显得拥挤。
谢氏甚是精明,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陈氏夸赞,她反倒又谦虚起来,还把许成源小时候的两件糗事拿出来说,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许成源也闹了个大红脸。
谢氏担心儿子丢脸,出声道:“源哥儿,刚才你杜婶儿说了,叫咱们往后每晚都在这里吃饭,我已答应了。这屋里都是妹妹和弟弟,你这作哥哥的,不说照顾他们,反让他们照顾,你丢脸不丢脸?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在这儿吃饭了。”
“哎,好。”许成源听到母亲那话,心里又惊又喜。得知每日都能见到杜方菲,相处久了,杜家知道他的为人,他家又还完了债,没准这门亲事能成,他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眼里有了神采,行动也没那么僵直了。
将碗筷摆好,谢氏也领着杜锦宁和许成源进来了。许成源一眼瞥见杜方菲的芳影,脸色一红,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进门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腿。还是杜锦宁发现他的异样,硬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拉了进去,又按着他坐到了座位上,才不让他太过尴尬。
男女不同席,杜锦宁他们自然是要跟女眷这边分开坐的,便是锅子,陈氏都弄了两份。照着当初乔迁宴的做法,陈氏完全可以把其中一个锅子端到杜锦宁屋里,让他和许成源单独在屋里吃,男女彻底分开。但陈氏既明白杜锦宁的用意,又怎肯这样做?自然得安排在一个屋里。
自打杜锦宁教三个姐姐识字后,要求她们每人每日交两篇字。这桌子是她特意叫陈氏去买的,每个姐姐屋里一张。四姐妹既有,唯拉下陈氏也说不过去,便干脆一起买了四张桌子回来。
她此时对杜锦宁爱的不行,将她搂进怀里揉搓了两下,亲昵道:“啊哟,要是没有咱们宁哥儿,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娘!”杜锦宁将脸从陈氏的魔掌里挣脱出来,鼓着腮帮子用力瞪了她一眼:“我脸都给你揉红了。”说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不大习惯这样跟人亲近。但陈氏这样的鲜活劲儿,她很喜欢。
“行行,不揉你。”陈氏放开杜锦宁的脸,又开始摸她的头,“你放心,这事我不提,就让她主动来跟我说,让她自己着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