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片漂浮的羽毛,忽然被人抓住了,不必担心下一秒掉进水里去。
傅挽皱了皱眉,“我还能承受得住。”
她是知道,可是在此之前,她就觉得即便他是这样的人,但是……她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去苛责他为什么有时候思维那么极端,甚至想要毁掉她而留下她。
如果忍不了了,她早就大吵大闹发疯了。
谭承之伸出微凉的指尖,指腹按住她的太阳穴,打着圈一点一点给她揉。她便像是被他抱在怀里,更是伸手将她的脑袋拢住似的。
后味反倒像是温暖的松油调儿。
傅挽低笑了一声。
她喜欢的情爱不是驯服不是娇纵,最重要的永远是一颗真心。
傅挽微微一愣。
谭承之神色如初。
这些念头像是被惯性驱使的风车,呼啦呼啦疯狂旋转,互相碰撞,擦出滚烫明亮的火。她想要它们停止,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那么多想法源源不断地发展。
女人长发漆黑,脸色苍白,衬得一双温柔干净的眸子明亮透彻。
傅挽没说话。
“你觉得难受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尽可以向我发泄。”他的体温一点一点传到傅挽身上,胸膛沉稳可靠,连气味都是让人觉得心里安稳的。
谭承之看着有些呆怔的女子,一时之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明明对别人那么温柔善良,偏偏却对自己这么残忍。
傅挽忽然低下头,眼泪一点一点从眼眶里掉下来,但是表情却没怎么变化。谭承之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砸,一声不吭,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她靠在他身上的时候,谭承之才意识到,她在轻微地发抖,身体微微发烫,呼吸急促。他伸出手抱紧傅挽,语气带着一贯斯文温柔,“挽挽,放空思维。”
因为,阿景就是这样的人。
“挽挽,不要忍着。”谭承之语调温和从容,不急不缓。
偏偏那么好的人,从未有人去爱她容她。
她不想当人人厌恶的疯子,所以能忍的时候,忍住自然是最好的。能忍住,就说明还没到极点,自然是可以忍的。
谭承之沉默了一会,他伸手拿毯子把傅挽包住了。
傅挽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塞着许多东西。
傅挽微微合眼,一点一点深呼吸调整呼吸。
是因为,所有人一直都对她那么残忍,她才会觉得不会有人会对她宽容忍让吧?
他想起那个坐在孤儿院的台阶上,用温柔平静的嗓音,一句一句给他唱离歌的小姑娘。又想起,那个坐在心理治疗诊室里,眼底写满绝望的妙龄的女子。
“挽挽,我爱你一切。”
谭承之拨开傅挽的额发,微微吻了她的额心一下。
傅挽眼睫一颤,绷得平直的唇角突然垮掉,她的嗓子里呜咽一声,挺拔的脊背也弯起,低低哭出了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