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长公主缓过神来,道:“那封书信是霍公子亲笔,据说霍大人已经确认,那不是假冒的,千真万确就是霍公子所写。我在慈宁宫时,也悄悄问过欧阳嬷嬷,母后并没有让欧阳嬷嬷隐瞒于我,那封书信的内容我大致上已经知道了,霍公子说他是被人绑走的,他现在被软禁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能逃脱,他已经知道是谁绑走他的了,他听看守他的人,叫那人五爷,还说那位五爷十五六岁年纪,和看守他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从福建来的。霍公子天资聪颖,当时便想到了闽国公府的五公子,之后他旁敲侧击,终于从看守口中套出,那人就是闽国公府的五公子展怀,而且他还打听出,前不久展怀亲手杀了当朝首辅郭咏。”
芳仪长公主把信里的内容向展愉复述了一遍,她又继续说道:“我的确是担心这封书信,若是以后霍公子能被救出来还好,可如果他从此下落不明了,国公府的这口黑锅便要从此背上,想要洗脱难上加难。因此听说母后想给五叔指婚,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
展愉想了想,对芳仪长公主道:“长公主稍安勿燥,这件事我还要问一问五弟,至于太后那里,还劳烦长公主拖上一拖。”
芳仪长公主点点头:“这是必然,我要给太后织件珍珠衫,明天便可借口要量尺寸,和母后说说这件事。”
展愉站起来,郑重地向芳仪长公主长揖一礼:“那就先谢过长公主了。”
芳仪长公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霍家。
霍江坐在灯下,一遍遍翻着手里的一本簿子。
这本簿子里的字都是蝇头小楷,字写得不好,个别的字还是错的,但却是写得密密麻麻,而且每一天都标明了日期,这让他翻看起来时,非常有条理,他能知道那一天里,她穿了什么衣裳,戴了什么首饰。
这本簿子,就是丫鬟们做的取用记录。
三月二十,水红石榴缠枝妆褙子,月白绣水波暗纹挑线裙子,白玉观音分心,红珊瑚簪子两支,红珊瑚雨滴耳坠子.
三月二十一,红珊瑚簪子少了一支,姑娘说是摘下来拨枝头上的雪,掉到雪堆里了,没有找到。
看到这里,霍江紧绷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让他的整个人也有了光彩。
她就是这样粗心大意,那时他对她这样很是反感,觉得女子不应这样,女子就应是像那个人一样.
他叹了口气。
当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主动提出退亲,得知这门亲事已经退了,他立刻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他以为从此以后,他就能正大光明去向那个人提亲了。
可是没有想到,父亲虽然没有不舍这门亲事,却也不同意那个人进门,并且为了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一个月后就替他求娶了他后来的妻子。
那时的他非常伤心,他不住地骂她,若不是有她的存在,也不会把那个人的身世衬托得如此不堪,父亲又怎会对他的话,连听都不肯听,便一意孤行地去为他求娶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