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妃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儿子,这让原本就惊愕的顾谨灏更迷茫了。
“皇上,有没有可能,跟着我的是个假谨灏?”
顾谨灏被亲娘的言论惊呆了,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可无论他如何解释,贤太妃都防着他,因为她听说顾行深做面具极其逼真,而且还曾做过他的样貌去勾引废后。
“追云,你去看看他脸上有没有面具!”
顾谨灏懒得理这无稽之谈,疾风却眼疾手快点了他的穴道,追云则上手去撕,结果两鬓都被他弄红了也没撕下一张皮。
“皇上,太妃娘娘,王爷应该是真的。”
“都红成这样了还‘应该’?”顾谨灏吼道。
嫌疑被排除,心碎了。
贤太妃围着面无表情的顾行深怎么都想不通,静太嫔明明确认他不是先皇的儿子,为什么会与谨灏长得相似?
此时顾谨灏的脸白了,像是知道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还是秘密本身。
他的反应让顾云间也神情大变,一向镇定自若的他隐隐不安,再望向贤太妃,轻轻叹了口气。
这叹气声,十分之九是惋惜,剩下一分是无奈。
“都看着我干什么?”贤太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是她指使的顾行深?
她那好大儿的眼睛不知何时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娘,您瞒了我这么久,您让我如何自处?”
“我瞒你什么了?不就瞒着你给你买了个媳妇儿?”
“终于承认是您买的了!”顾谨灏恨恨道,但这都是后话,他也顾不得丢人了,反正丢的人也不少了,“我是那个御医的儿子吧?”
贤太妃一脸懵逼,“什么御医?”
“顾行深的生父,与静夫人有苟且的那个御医,杨平原!”
贤太妃这才明白为何大众的眼神都充满着探究同情,当下老脸通红。
“平原你个山丘!你是你父皇的亲生子,这怎么可以作假?”
“那我为什么与顾行深长得像?他又不是父皇的儿子!”
冷眼旁观的顾行深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血,沈清霜知道银针上的毒起作用了。
“我是先皇的儿子,只不过不是静太嫔所生。”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顾云间都震惊了。
“我的生母是静太嫔的侍女巧英,先皇酒醉下宠幸了她,并让她有了身孕。巧的是静太嫔与她同一日生产,只不过她生的是女儿,还是个夭折的女儿。产婆怕担责,正好我出生后母亲就没了气息,产婆顺理成章瞒天过海。绿心知道这事,也就因为她与我母亲情同姐妹,我才没杀她。”
言下之意,产婆与相关知情者早已不在人世。
如此惊心的秘闻被他轻描淡写说出,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顾行深望向顾云间,假面似的脸有了丝笑容:“皇上,我该唤你一声‘小皇叔’吧?”
顾云间点头:“你还是恨我吗?”
“恨?”顾行深喃喃,“嗯,是恨的吧,我恨的多了。皇爷爷在意你,父皇看重四哥,就连只知玩乐的五哥都比我受宠,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啊!”
“先皇以为你不是他的儿子才会对你冷眼。”贤太妃道。
若不是手背上落下的泪,顾行深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哭的能力。他与顾谨灏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会怀疑他的身世?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命,他占了静太嫔孩子的身份,就要承受她的不贞带来的一切。
可就算他知道,或许他也不会公开身世。一个奴婢的儿子,再是亲生的,也不过是踏脚石罢了。
顾云间让追云解了他的穴道,又让沈清霜帮他解毒。这么多高手在,小姑娘没有顾虑,顾行深却拒绝了。
“小皇叔,不用麻烦,左右是一死,解不解没区别。”
“行深,你还年轻。”顾云间说出这话时,贤太妃知道他有意放过他。
顾行深笑笑,苍白如纸的脸与他青得发紫的唇令人心颤。
“人的一生总要有件事支撑,支撑我的就是恨,对你们所有人的恨。你若是放了我,我的生命就没了支撑,我不愿那样。”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用力喘气间瞥见了沈清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皇叔?”
“倒也不难。昨晚你去园见我时我就察觉不对了,我怕你掳走我,就故意说成婚当日会独自待在新房很久,诱你前来。至于你的破绽,有三点。一,他的手受伤了,你的没有;二,你没有平安扣;三,你没他高,我亲他的时候要高高地踮脚尖,你不需要,只要稍稍踮一些就行了。”
顾云间彻底服了她,这口没遮拦!
沈清霜脸一红,解释道:“我没亲他,发觉不对及时打住了。”
“你要是真的亲上了,说不准我会喜欢上你。”顾行深似笑非笑,沈清霜直接给了个“呸”。
危机尽解,再回房,沈清霜一点困意都没了,一直缠着顾云间问她聪不聪明。
“聪明。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侧身躺着,躺着她的身旁。红烛高照,映着他俊朗的侧颜。
她捂脸笑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