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川脱下沈晞的高跟鞋，扶着她红肿的脚换上特意为她准备的运动鞋，动作娴熟温柔，仿佛做了成百上千次。

“不用。”陈清川开始着手检查夜爬带的装备，“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背着你一起爬山的。小晞，不用为我担心，坚持不下来我会开口的。”

他动作流畅，像是提前演练了无数次。话只说了一部分，他没有告诉沈晞的是，仅在中午午睡的短短三个小时内，一条身躯残败的红尾人鱼没有了往日的光鲜，拖着被海底猛兽撕咬了一半的尾巴爬上岸。

站在远处高山处观望这场人鱼与人类大战的某个男人，身体如同被水泥浇筑般禁锢。他的身体动不了，神识却能到处活跃。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为了族群的利益投身到炮火连天的战争中。

失去了他庇佑的红尾人鱼实在是太弱了，不如同伴敏捷，也不如同伴健壮，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一位水手的失误，她根本没有爬山岸的力气。高级人鱼引以为傲的魔法并没有使他们在战争中起到优势，反倒成了显眼的目标。

他没空管那些，他只想知道那个被掀起的巨浪拍进海里的孱弱的红尾人鱼怎么了？他在两人居住的海蚀洞附近设置的屏障到现在仍然有效，只要躲进去就没事了。

谁知，受伤的红尾人鱼甩甩发育不良的尾巴后，潜入海底朝海蚀洞附近赶来了一群长着利齿的大白鲨，为此，尾巴也被撕咬的只剩破破烂烂一半。她忍着剧痛朝着岸边游去，边游边掉眼泪，一颗颗劣质珍珠撒进海底。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不能让失去理智的族群发现哥哥。”

临到最后，男人也只能站在高高的山上看着那只孱弱的，笨蛋红尾人鱼拖着尾巴爬上岸。劣质的珍珠散落在红色的沙滩上，就在她快没有呼吸的时候人类是士兵发现了她。

等到很久很久之后，男人终于能动了。他崩溃的奔向红尾人鱼最后到过的沙滩，如同疯子一般匍匐在地上摸索。他不知道他想在这篇被海浪冲洗过无数次的沙子中找到些什么，他知道，什么也找不到。

好在，他还是幸运的。一颗劣质的不规则的，没有任何光泽的，被腐蚀到不成样子的黑色珍珠被海浪冲上岸。

好似，那只自小被他带离家乡，永远无法长大，脑子发育不良的红尾人鱼拼劲最后的全力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不久，在陆地临海的陆地上忽然开始流传出一种传染病，致死率百分之百。直到很久以后，据病毒肆虐的时代存活下来的一位百岁老人陈述，最先感染病毒的人类曾经食用过一块外表酷似红色锦鲤的鱼肉。

这场来势汹汹的传染病不是自然灾害，是天罚，是震怒的神明降下的处罚，专门惩治那些罪恶之人。

“陈清川？！”沈晞见他正收拾着忽然便开始发愣，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如梦初醒的陈清川恍然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哥哥——”沈晞凑近，好奇的问，“在想什么呢？看起来好忧伤啊？”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公司的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全交给王彬也不知道他忙不忙的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