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英儿你糊涂啊。”
太后十分不认同这个法子:“不是哀家不信你,只是帝王之家,为情所困者,是做不了一国之主的,所以啊,这柔然大可汗绝不会同意。”
停顿片刻后,她复又叹道:“即便他真答应了,他手下为他打天下的将士也不会同意的,还是那句话,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还是寻个机会,将董婉婉悄悄处理了吧。”
如此,李英玉便不好再多说。
“母后好生歇着,儿臣先告辞了。”
“去吧,”
姜阮随他离开,二人行在红墙碧瓦的深宫里,料峭的春风拂面而来,卷起二人的华裳。
李英玉问起:“皇后,消息可否准确?”
姜阮回道:“臣妾兄长派去柔然军中的细作打听到的消息,的确无误。”
她沉思道:“也许如母后所说,一个董婉婉换不回一座城池,但一定有回旋的余地。”
“是啊,柔然毫无预兆悔婚,继而攻打我朝疆土,来势汹汹,边关无将可用,朕现在内忧外患,能用董婉婉拖住一时,军队就能多些时间赶往边关。”
这话说得姜阮心尖一颤。
“都是臣妾兄长无能,导致边关失手,一连丢掉两座城池,待他回京,任由陛下处置。”
姜阮这么一说,李英玉也不好给她脸色看。
他牵住姜阮的手,一副深情模样,温柔似水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此事以后再议,稳住柔然一方,争取时日夺回城池才是重中之重,都是一家人,朕再给国舅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
“多谢陛下。”
姜阮松了一口气。
萧玉知道李英玉打算将她送给楼渊时,并没有很惊讶。
反而悠哉悠哉地出了宫去,单水阁她还是进不去,这回,她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去了别处。
宋焕转身便回去禀报。
“公子,萧姑娘她走了。”
“萧姑娘?”
李润放下茶盏,拖着病躯颠颠地走到宋焕面前,十分好奇地流连在二人脸上。
“是谁啊?”
“哦,回六殿下,萧姑娘其实就是……”
赵无陵打断道:“好了,走了便走了,宋焕,你派人暗中跟着她,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
“是。”
宋焕暗暗一笑,速速下去办事。
赵无陵品着新茶,颇有闲情逸致,只有李润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这姓萧的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扬州湖的秦苏儿和永安以外,竟又出现一位萧姑娘。
真叫人好奇得紧。
赵无陵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
“殿下伤势未痊愈,还是好生坐下吧。”
李润抿了抿唇,无可奈何。
过了好一会儿,赵无陵才主动与他说道:“她一直想见你。”
李润疑惑:“她?可是刚才被你拒之门外的萧姑娘?”
赵无陵答道:“没错。”
李润更加不明白了。
“本王不记得认识姓萧的女子,她为何要见本王?”
“日后殿下见了便知。”赵无陵微微扬眉,褐眸幽幽睨向窗外。
院中枯枝焕发新生,入眼便是一片绿荫,春日正盛。
离了闹市,一里地外有一处小宅,门终日紧闭,萧玉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拜访此处的客人。
推门进入,只见门口竹椅上坐了一人,身子散软地倚着,长发垂髫,形容枯槁,听见开门声,她缓缓看了过去,没精打采的脸上添了一丝波澜。
“你终于来了。”
声如老媪一般沧桑,除了嘴角撑起的一抹笑,眼里一潭死水。
萧玉遥遥看着她。
“昔日尊贵,不可一世,如今却如脚下泥,无所归依。”
陆静雅拢了拢长发,懒散无力地哼笑:“看见我这副狼狈模样,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无所归依,你也害得我家破人亡,算计半生,终以惨淡收场,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萧玉站在院子里,院子小得可怜,几步路便能抵达陆静雅跟前。
日光倾洒,却不见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