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还在与李昭吃分别饭时,覃风已经骑快马赶回京城。
刚露面就被几个大汉拦住,几人长着西域的面孔,领头的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话。
“楼渊殿下要见你。”
为了不引起注意,楼渊住在西域人聚集的上北街,周围都是西域各国的商户,街上热闹非凡,有客人时,他们便说着涩口的汉话介绍商品,无客人时,商户们热络地谈天说地。
覃风牵着孤云往集市里走,两旁的商户本找招揽一番,却被走在他周围的几个柔然大汉震慑住,恍然这位是里面某位大人物的客人,便不敢再招惹。
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覃风不由想起刚去锦州那段时日,师兄怕他烦闷想回江宁,便使着法地带他出去走走,街上满是异国的稀奇玩意,师兄买的礼物都还在小院里,离开时也未曾带走。
这些记忆如今想起,恍如隔世。
自他承了楚洪的恩情那一刻起,就注定与师兄背道而驰。
于是,他走到摊前,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没出声也没去阻拦,覃风倒也不在意,光天化日的他们也不能真的动手,更何况,自己只是想买点东西而已。
他挑选东西很快,付了钱回来,几个大汉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精美琉璃瓶,高兴地冲他们展示了一番。
“走吧。”
琉璃瓶是他给古哈丽准备的,只不过却被眼尖的楼渊给瞧见了。
踏进一座庭院,四周都是西域风情的布置,好似进入了另一个国度,覃风被邀进门,楼渊站在门口,穿着柔然的衣裳,辫子利落地顺在两肩,深邃的眸如狼一般犀利,却是笑呵呵地等着他来。
“要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
“听说你四处找我。”
覃风伸手摸了摸孤云的脖子,示意它去一旁等着,便将缰绳交给旁边的人,径直走到楼渊面前,没有寒暄,开门见山道:“楼渊,我要见古哈丽公主。”
听见他说这话,楼渊的笑意逐渐消失,在他面前摊开手心,躺着那把刻着“楼渊”二字的匕首。
覃风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楼渊失望地盯着他,却还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留恋。
蓦然地,覃风笑了笑:“看来赵小侯爷没有食言,的确将匕首还给了你。”
“你”
楼渊张了张嘴,瞬间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低眸间瞥见他腰上绑着一个琉璃瓶,便心生一喜,说道:“你若是喜欢西域的玩意,我可以给你弄来更多。”
“不必。”
覃风轻言一出,掷地拒绝。
“只是路过,顺手买了一个,送给古哈丽公主作为道别之礼。”
对于他的不解风情不识好歹,楼渊实在是气闷:“一个破瓶子而已,能做什么礼物?再说了,以他国之礼送他国之人,怎么说也不合适。”
覃风油盐不进,回道:“哪国的礼,多少银两不重要,礼轻情意重。”
楼渊吃瘪,胸口起伏不定。
“你当真不同我们一起回柔然?”
覃风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你们是回,我是去,对的,我不打算与你们一道去王庭。”
闻言,楼渊遂转身往楼上去,覃风亦紧随其后,脚下踩着木梯的声音沉重而厚实,楼渊的声音掺杂着化不开的郁闷。
“为什么?”
“即将入冬了,草原的冬季最是寒冷,我不喜欢冬天。”
“你说谎,你明明很想去草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