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扑食,遮天蔽日而来。
等白鹿惊觉危险时,已被猛虎庞大身躯牢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死亡的恐惧伴随一声凄惨的鹿鸣升上天际。
猩红血液顺着雪白的皮毛滴落,宛如皑皑雪地上盛开的朵朵红莲。
几个披蓑戴笠的猎户从草丛里钻出,其中一人兴高采烈地炫耀着自己精准的猎技。
“看见没有,本大爷出手就是一箭双雕!”
“哪里窜出的老虎?竟被你歪打正着了。”
“什么叫歪打正着,就算老虎不扑上来,这头白鹿也是必死无疑!”
“想必是老虎跟咱们看中了同一猎物,出手时正好撞在你射出的箭上。”
“虎皮鹿皮都值钱的很,可以大半年不用出来打猎了哈哈哈!”
就在猎户们商量如何瓜分猎物的时候,白鹿只觉身上一松,压迫感顿时消失,鹿蹄得了空隙,立马撒丫子就逃。
当白鹿听到林深处传来诱人心魄的琴音时,她就知道逍遥日子到头了,终决定跟孟德坦白自己的身份。
仿佛从泥里打过滚似的,雪白皮毛都变成黄土色,嘴里还衔着几株长相奇异的草药。
猛虎低低吐纳一声,把爪子撑在头顶充当遮阳棚,继续以之前那个姿势匍匐在地,看起来慵懒又温顺。
从此,森林里就出现这样一副怪象,往日那只无肉不欢的凶残大老虎突然不吃肉了,日日跟在一只白鹿的屁股后面吃它不要的浆果野莓。
几声震破山林的虎啸过后,猛虎背上的箭羽被白鹿用嘴衔着拔了出来。
虎眼微抬,看到一双雪白的鹿蹄。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已经铺满一地的碎银,白鹿再次出现,冲散灌木中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白鹿捡回条命,本应庆幸,但不知为何总想起猛虎那双眼睛,犀利中带着威武的神采,乍看到时竟浑然不觉得危险,固而没有第一时间逃跑。
若不是猛虎有些修炼的根基,本身就是快成精怪的程度,怕是吃不消这日日吃素的痛苦。
白鹿慌了神,它原本是想帮猛虎把箭拔出来,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加重了伤势,这样下去猛虎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血,地上全是尚未干涸的鲜血,散落一地的矛箭棍棒,破败不堪的斗笠蓑衣,明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奇怪的是,流这么多血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仔细查看后发现自己身上完好无损,这些血全是那头猛虎流的!
直到感觉四周安全了,白鹿才停下,正好脚边有条小溪,清澈溪水倒影出它那雪白的身影,以及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想好久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于是孟德帮她做了决定,就叫白鹿,简单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