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的差点惊叫起来,祁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在看着她。
“你是扶微公主身边的杳杳姑娘吧。”祁卿皱眉,“帝姬呢?”
杳杳张口结舌,她哪里知道帝姬去哪了,她还等着明天小公主将她接回去呢,现在被发现了,不知道青阳宫会如何处置她。
祁卿厉声道:“我问你帝姬呢?”
神官已活了近万年,一怒之下,磅礴气势竟也吓的杳杳浑身僵硬,眼中瞬间流出泪来。祁卿伸出手去拽她,冷声道:“你既然不说,那就同我去见岚迹将军。”
“不,不要——”
杳杳尖叫,岚迹将军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辣手无情。但祁卿并不容她拒绝,只拽着她一路往长盈殿外走去。
长盈殿里寂寂,唯有长廊上脚步声窸窸窣窣,祁卿心中愤怒,哪里顾得上一个侍女是如何的恐惧害怕。
忽然间,一抹又甜又软的嗓音从路过的书房里传出来,“西荒真的没有月亮吗?”
祁卿立刻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朝书房看去,只见明纸镂窗上映出两道人影,正交叠在一起。纤细的那个似乎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半倚在另一个清瘦身影的怀里,伏在窗下看书。
另一个人答道:“西荒地偏,望舒神女驾驭神车也无法抵达。”
晚岁不知从哪里揉着眼睛走出来了,看见祁卿倒是笑了,“神官拽着杳杳姑娘要去哪啊?公主今日将她丢在这里,明天还要来接她的。”
说罢,来牵杳杳的手,“走吧姑娘,我们这不比你们九重天宫,寒酸了些,可别把帝姬的房间当成客房了。”
祁卿松了手,任她牵走了杳杳,只睇目瞧着书房,半晌敲了敲窗,“帝姬。”
里面似被惊到了,略略分开了些,听到声音随即笑了。抬手打开了半山月窗,桓宁露出半张脸,她刚刚沐浴过,发上还湿着,衬的眸子里也湿漉漉的,“祁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祁卿望着她,“帝姬今晚睡在这里吗?”
桓宁撑着下巴,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后。祁卿也顺着她看过去,鲛君正倚在榻上看书,只着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领口有些凌乱,露出一小节精致的锁骨。
眸光微垂,鸦发亦似乎被谁松松地扯开了,烛光下只瞧见半边舒雅清冷的侧脸。
桓宁正把玩着鲛君的发带,品月色的绸带缠绕在青葱玉白的指尖,被风细细撩拨着,忽而轻轻触着她的手背,忽而轻舞,说不出的若即若离,道不尽的缠绵暧昧。
祁卿耳根子红了红。
桓宁低声道:“你也不想阿婴笑话我吧。”
祁卿自然明白她话中意思,倘若真的……咳,那桓婴殿下自然是要讥笑她的。
于是祁卿只能捂着老脸跑了。
祁卿一走,她才蓦然收紧了手,被压制住的气血顿时翻涌上来强撑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谢拂池,上神之下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
桑言抬手,堪堪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形。
桓宁心神激荡,下意识推开了他,轻瞄了他一眼,“别碰我。”
眼角余光,掠过无法掩饰的厌恶,又刹那泯灭,化作一片惘然无辜。
指尖滑过她湿漉漉的长发,小帝姬踉踉跄跄地跑到房门前,忽然停住了脚步,握住门的手指捏的发白。
似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语调柔和道:“抱歉,我太疼了,有些失态了。”
说罢,她捂住肩上伤口,慢慢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