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冰冰的剑穿透了他的肌肤和内脏，带来的是足以将人吞噬的剧痛。
“是……是你……”
李彦成死死的瞪着龚明，那沾血的右手用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拽住了龚明的胳膊，在那的衣袖上抹上了一层血色的印记。
比起垂死挣扎的李彦成，反观龚明但是神色轻松了许多，他面色带着笑，扬起嘴角。
那往日亲和的面容，如今怎么看都只觉得可怖。
“当然是我……”
龚明呵呵轻笑起来，随后手柄一扭，那刀锋瞬间在李彦成的腹部转了一圈，巨大痛楚袭来。
李彦成‘噗嗤’跌倒在地，眼前满是血色和即将要吞噬他的无边的黑暗。
“呵呵呵……”
龚明踢开李彦成的尸体，让他脸朝上方，欣赏着这位将军的惨相。
如若真的是有人刻意所为，那内贼不除，成州便不安稳。
“李将军，这是李将军！！”
进城的那些人相互看了看，对了对眼神，之后肯定的说道：“是龚副将。”
周围的人都冷冷的看着这一场面，没有人拔刀反抗，更没有问为什么。
陆青抿了抿唇，继续骑在马背上等着。
毕竟依照他的身体，若是在地上站着，恐怕不到三个时辰，汉王就能去阎王殿找他了。
王老将军带的一万二的人马，如今虽然只回来的八千，但足足杀了敌方九千余人，俘虏近八千。
老成的人带着军队发的盔甲头，依旧静静的站着或者坐着等候着。年轻的人对这个情况是又气又恼，眼巴巴的望着城墙，期待着那不远处回有人骑着马来。
“将军自己下的命令，带着他的尸体回来的人，就是叛徒。”
副将的面色是出奇的愤怒，面上带着一层哀戚的灰色，但是揪着龚明衣领的双手却分外的有力。
原本派过去城内告知汉王的斥候，一个接着一个，但是没有一个回来，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他也太小看自己了吧，陆青不自觉的咬着唇，在心中嘲笑着这个高高在上还没长脑子的王爷。
“这是……”
龚明一边面做悲戚装，哽咽的讲述着他编造的故事，一面偷偷的看着众人的表情。
陆青眯起眼睛，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精神。
“谁知道呢？”
李彦成的嘴角流着血，那眼睛死死的瞪着虚空之中。
莫说是先帝，他这点手段连当今的陛下都不如。没见到文王那般的挑衅，朝野内外，流言不断的情况下，陛下还能平心静气的将文王殿下遣返回藩地。
原本喜气洋洋围过去的人，声音一顿。
成州城
“开门，快开门……”
等到汉王骑马走进的时候，陆青还是那冷冰冰的神色，但汉王看着他骑在马上，颤颤巍巍的身形十分满意。
“启程吧……”
景州城外围的官道上，两队人马聚集在一起，那黑底白纹的旗帜招展着，那旗帜是是个人人的认识的，偌大的一个‘汉’字。
“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好将军？！！”
“将军……将军他被人偷袭了”龚明咬紧牙关，硬是从眼睛里憋出来几滴泪水，那声音嘶哑，似乎是悲戚过度甚至于有些失声。
陆青倒不是不能找个阴凉地方乘凉，但汉王这明摆着就要教训他，就算这次躲过去了，下次估计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这里资历最老的穆将军，他老的头发都已经灰白了，但依旧坚守在这片杀戮的战场上。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目前官阶最大的副将快步走到刚从马上跌倒的龚明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大声的质问道。
“是……”
陆青一手牵着缰绳，就静静地带着他的人等在这儿。
但是还没来得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只见一个人猛地一剑刺穿龚明的胸膛。
几乎所有回来的队伍都是疲惫不已但是面色振奋。
但是没有人回答。
“嗯。”刚刚骑在马上的同僚们应了一声。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让龚明不由得眼前一黑，倒吸一口凉气。
“万一他不是奸细呢？”
陆青就这样僵持着在这景州城郊外，带着的一千兵马也跟着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在着太阳底下罚站着，就连他身下的马儿都不住的嘶啼着，那马蹄刨着地，连带着坐在马上的陆青也一颠一颠的晃荡着身体。
众人又沉默的站了有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视野里出现了黑黢黢的大部队。
但幸好目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跌倒的他身上，而是在那马背上驮着的李彦成的尸首上。
他太清楚汉王想要做什么了。
草原上，滚滚狼烟不断，四处都可听到嘶吼声或者铮鸣的兵戈之声。
狼喉被彻底攻下来的，经过这一整晚的进攻，周边青夷人的哨点基本都被他们给拔出了。
“死了……”
“谁动的手？”
“腹部有刀伤，那是致命的伤口……”
其他的队伍也差不多，都是胜利，但多数不过是惨胜。
对面的人物越来越近，汉王身穿着盔甲，将他魁梧健美的身形衬得愈发庞大，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还犹带着哀戚。
如今咳嗽是好了，但身体的底子摆在那儿。
“我……我返还时，正好碰上了那一幕……”
龚明还没问完，就整个人摊在了地上，瞳孔失去了光亮，整个人再也没有了气息。
“可惜了，他不是一直跟着将军吗？”
陆青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直到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城门小吏都已经关上了那厚重的城门，那队人依旧没有回来。
之后有时良久的沉默，现存的将军们将除却刚刚回来的那队人之外的其他人都赶回了军营里。
穆老将军严肃的问道。
但龚明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已经完成了最为关键的一步，接下来只需要抹一抹眼泪，表一表忠心……想到这，龚明不由得隐秘的偷笑了起来，那群傻子一样的大夏将军们没有了李将军这位主帅，自是宛如群龙无首。
这让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在城内等候的人们也听到那沉重的开门声。
脑子灵快的很快就懂了发生什么。
……
它面对的，只有人们阴沉的面庞，和马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