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壹德呷口茶:“十个手指头还长短不齐,家长自然也会偏心。当年,你爷爷奶奶最疼我,你公爹也嚷着不公平。可是,现在掌管郑家事务的不是你公爹吗?告诉老大,心情宽点儿,老四不会跟他争,会很尊重他这个哥哥。”
郑元信媳妇赞同:“老四还好,一心放在书本上,我们对他没有意见。主要是老二和老三。”
“那俩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媳妇也不是安分的主儿。他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元信媳妇给他添水:“前几天,老大和老二老三喝酒时,老三喝醉了酒,说老二元利管理着隆顺和,他自己掌控矿山,嘲讽我相公对家没有贡献,不够格管理郑家。”
郑壹德怒摔茶壶:“老三这个兔崽子,没大没小,反了天了。下次,我见到他,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田二丫正提着水桶要往水缸倒水,猛地听到茶壶的砸碎声,手一歪,一桶水泼在身上,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儿。整个人弄得一身泥水,甚是狼狈。
郑元信停下手中的动作,刚要伸手去扶她,想到男女有别,赶紧收回手。
田二丫费尽地站起来,又提起水桶走到水井处,重新打水。
郑元信看她浑身沾满泥水仍然想着干活,抿紧嘴,扭头看到二叔气鼓鼓地站在躺椅边上,脚下一片水渍和碎片,疾步走过去,低声问媳妇:“你跟二叔说什么了,二叔怎么会那么生气?”
他媳妇不敢对视他的目光,低着头咕哝:“就说一些你的烦心事。”
“糊涂……”
郑壹德阻止:“老大,别埋怨你媳妇。那些事情,你早该对我说了。是我长久在打铁院关着,不接触外面的人和物,目光短浅,没看到你的难处。”
郑元信低下头:“二叔,是我不好,让你烦心了。”
郑壹德拍一拍他:“兄弟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自然会有各家的小算盘,互相起端倪。我理解你不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打铁上,你日后不必天天来打铁院。”
“二叔,我想跟着您好好的打铁,可是……”
“老大,我懂。我们开始努力打铁的目的就是为让后代过好日子,等郑家锻制的剪刀出名之后,想法就变了,想让你们跟着继承,却忘了人生打铁最辛苦。现在家里有店铺、几百亩的水田、大宅院和矿山还有零零散散的产业,没有必要再让你们吃我们年轻时吃的那些苦。”
郑元信心里难受:“二叔,我让你失望了。”
郑壹德挤出笑容:“没有。我早该明白这些道理。从这个打铁院筑上高高的围墙、安上守卫,就该明白这里是囚笼,关的着的是像我这样做错了事情、伤害郑家名誉的人。你们这样大有前途的人不该来这里,你念着我是长辈,也喜欢打铁,经常来这里。你家的那些兄弟们都不愿意过来,嫌弃这里太吵、太脏、太乱。这里也该关闭,成为过去式了。我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郑元信大惊:“二叔?你要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