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她面前的萧令容继续道:“此乱事,风萧两家皆满门被灭,唯剩你我。”
“你说谎!”风娇娇咬牙从美人塌上挣扎爬起来,一双美目泣血尽裂,她一把将信仍了出去。
“我风家儿女皆骁勇善战,就是女眷也绝不会束手就擒!更遑论战绩累厚的风家军?怎会怕北蘅那个竖子!”
萧令容深吸了口气:“风家女眷再英强也不比皇家大军,听说依兰县主竭力反抗,却还是落得鞭尸下场。
北蘅这是早就铁心把风家儿郎哄出去,好围剿风家,再杀风家余众。
虽说,当时京中,风家仍有先皇的人马庇佑,但到底因陛下宾天,而缺少凝聚力,也都被北蘅的人围剿殆尽。”
“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说,原本,北蘅的势力是不足与风家及大行皇帝剩下的势力所抗衡的,但浩罕夜真竟偷助北蘅。
这才致北蘅为胜。”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来,风娇娇眼神凝住。
那正是她曾数次还给风楚销的关窍簪,上面分明还沾染着血。
又拿出一封信。
安巧也都拿给风娇娇。
萧令容说:“陛下临终前,曾托手下的人将这东西递给了我姐姐,我姐姐又着人递给了我。说,定要将此物,此信笺送到主子的手里,主子一看便知。”
风娇娇已经有些颤抖着拆不开信,甚至安巧帮她拆开,只见里面写道:
【娇娇,见字如晤。半年不见,蒹葭之思。
我住在你当初的宫室,养着你送给我的雪团时常在想,若我当初能够早些发动兵变,这一切是否便不会走向万劫不复?
我没有动风家,亦没有与任何人结为夫妻。
簪冷,沐沅皆是为了大局,同我一样守着一个冰冷的位置,在皇宫中时常想你。
当初在读书台的我们,好似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我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们都有太多顾忌,身上都有不可卸下的使命。
可若再来一世,我或许也不能放下我的子民。
可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徒惹你伤心。
听闻你过得不好,虽独宠宫中,却缠绵病榻,郁郁寡欢。
听闻你念及梨树,我将青黎院中的那棵着人迁出送你。
听闻你食不甘味,我做了如意糕,只可惜,听送的人回来说,糕饼还在半路就已经坏了。
我的如意糕,再也无法送到你的手上。
娇娇,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吗?
那时你比我还要狼狈,弱小,可眼睛中却好似蕴藏了很大的能量在里面,能够让我重拾活下去的勇气。
你说:有雪团陪着娇娇就不怕了,所以小哥哥也要快点好起来啊!
如今,小哥哥把雪团归还,希望娇娇也能重拾活下去的勇气。】
遥远的记忆忽然在她脑中迭起,与眼前的一纸绝笔对照得鲜明。
风娇娇的眼泪浑如有了自己的意识,止不住的流。
“送信的人说,雪团因常年养在宫中,娇养惯了,一时不适应路途遥远死在了路上。臣已经为主子埋葬了。这枚簪子原本是大行皇帝想带进陵墓的,但又听说南方贼匪流窜,也一并托来给主子,希望主子无论何时,都可以保护好自己。”
风娇娇读完信后,直接松开信,任凭它飘到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