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在撒谎的时候,就算面上表现的再淡然,其实心里还是会紧张。”
谢明安说完,挑眉盯着沈宁宁:“妹妹,是你送走了晚春吧?为什么?”
沈宁宁立刻缩回手:“我都说了!是给她放假。”
“二哥不相信这个理由。”谢明安沉息道:“现在回想,晚春消失,应该是在你去过竹园以后,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在竹园,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沈宁宁沉默不语。
她从前只知道谢明安敏锐,总能洞察人心。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厉害到这个程度。
谢明安把所有情况都设想了一遍。
他妹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个性,如果事关晚春,没道理会将她暗中送走。
所以,他们到底在竹园碰到了谁?
“二哥,”沈宁宁终于开口,神情也已经平静下来,俏美的面容,浮现着淡淡的朦胧:“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不想事事都跟家里汇报。”
谢明安一怔。
“我当然会给你全部的尊重,你是我妹妹,我只是担心你受到委屈,却不肯说。”
“我没有受到委屈。”
接下来,无论谢明安再怎么问,沈宁宁那儿都套不出任何话了。
故而,谢明安放弃了追询。
从沈宁宁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许靖西在长廊的拐角等他。
“二哥,问到了什么?”
“没有,”谢明安隐瞒了有关于晚春的事,他看向许靖西:“倒是你,跟妹妹还算是同窗,也与她身旁那帮朋友走的最近,你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
“便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我已经问过叶小姐和令宜郡主,还有荣淑郡主,她们全然不明白,为什么宁宁突然选择了陆二公子,还要与他定亲。”
谢明安感到棘手,立在日影交错的廊柱下。
他看向团锦簇的园子,眸色沉沉:“我想,我们得去找到晚春,不过,妹妹既然将她送走,想必也安排的十分周全,要找到绝非易事。”
许靖西跟着他一起沉默下来。
忽然。
谢明安抬头:“这件事,或许大哥可以帮忙!”
“大哥?”许靖西怔了一下。
谢明安迫不及待的抬步就走,看样子,是要去找谢明绪的,许靖西连忙跟了上去。
傍晚时分,黄昏如一团泼洒的胭脂,散了整个苍穹的橘红色,将谢府的门楣点缀的闪耀粼粼。
沈宁宁穿着冰蓝色的衣裙,被家人送出门口的时候,宫里安排的马车以及长列禁军,已经等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谢肃之握着女儿的手腕,低声叮嘱:“宁宁别担心,这次你进宫,爹爹一应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放心祈福,别怕与人起冲突。”
这个人说的是谁,父女俩心里都有数。
沈宁宁倒是不怕墨凌危,还宽慰谢肃之。
“爹爹放心,不是说了吗,至多半个月,我就能回来。”
说完,少女转身走向马车,禁军顿时帮忙挑帘。
沈宁宁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爹爹,我在宫里的时候,还请你帮我去多看看奶奶和狼爹。”
“我知道,你放心吧,今天小陆离开的时候,我也跟他嘱咐了一声。”
如此一来,沈宁宁更没有什么顾虑的,转而弯腰进了马车。
帘子骤然放下来,罩着紫缂丝的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碌碌的驶离。
禁军向谢肃之拱手作揖,随后也纷纷护送离去。
然而,谢家人不知道的是,沈宁宁刚坐进马车里,就僵住了。
墨凌危一身朱红衮龙袍,手撑着黑锐的眉宇,另外一只手持着书卷,早就坐在马车里等着。
他居然亲自来接的她。
沈宁宁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车帘。
墨凌危终于冷冷开口:“你就算跳车了,孤也有办法将你抓回来,扛回宫里去。”
沈宁宁一颗纷乱的心,连忙镇定下来。
她抿了抿粉唇:“我才不是要跳车,太子殿下先前没说要来迎接,我只怕父兄们看见,会担心。”
墨凌危嗤哼一声,不知信不信她的说辞。
随后,他捏着书卷,敲了敲身旁的位置。
示意沈宁宁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