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他们这一批学子,已经到了年纪。
过完年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来上课了。
故而韩夫子最近只要看见沈宁宁,就忍不住拉着她说说话。
“宁宁,这是你师母做的灯笼鸡丝,你拿去尝尝。”
“宁宁,为师的故友从南州送了好茶来,一起品尝吧。”
“宁宁,你现在有没有空,与为师对坐下棋片刻。”
“宁宁……”
沈宁宁无奈,最后只好笑着保证。
“夫子,我答应你,就算我结业了,但我还是会经常去拜访你和师母的。”
“真的?”韩夫子生的人高马大,肌肉结实。
这会,糙汉一般深刻的脸上,却有着可怜的表情。
“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别忘了为师啊。”
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个好苗子,如今要送走了,真是舍不得。
沈宁宁颔首:“夫子就放心吧,结业以后,我总也没什么事做,不来看你,我做什么去?”
“你不用去商议定亲之事?”韩夫子有些惊讶。
国学府的规定,女子年满十六,男子年满二十,即可结业离学。
这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儿郎们一般会参加科考,走入仕途。
而姑娘家门,当然就要谈婚论嫁了。
这好像是每个女子注定的命运。
也是韩夫子极其舍不得沈宁宁的原因。
都说女子成亲以后,便不好再抛头露面,即便是师徒,再见面又谈何容易呢?
沈宁宁还没回答,一旁许靖西就从后走过来。
听见这话,笑着道:“大伯舍不得她嫁人,我父亲也说,谢府能养妹妹一辈子,夫子何必急?”
韩夫子一愣,顿时抚掌大笑:“好好好,不嫁的好,要我说,这天底下都是臭小子,没有人配得上乖徒儿。”
他说着,有点高兴,顿时道:“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今晚怎么也要好好喝一杯。”
语毕,韩夫子带着书童笑呵呵地走了。
沈宁宁忍不住问:“爹爹真的这么说过?我怎么不记得呢?”
许靖西眸色淡然:“方才是我编的。”
梁忆慈站在拐角,皱眉听着,心下冷笑。
果然!许靖西包藏祸心!
她非要给这个变态一点颜色看看。
梁忆慈转身就走。
那边,沈宁宁诧异:“三哥哥编的?”
“不这么说,韩夫子怎么会放心,何况,大伯虽然没有亲口承认过,但心里也绝对是这么想的。”
许靖西一笑,容貌温和儒俊。
“你认回谢家不过几年,大伯怎么舍得放你这么快嫁人,何况……”
他想到一种可能,情不自禁地抿起了薄唇。
何况太子那么大一座山在那堵着,谁敢来提亲。
叶太傅家的小姐叶裳依都被媒人踩破了门坎。
他们家宁宁,到底是没有一个媒人敢上门。
名满天下的福宁公主,竟无人敢娶?
当然不是。
大家都害怕竖着进了谢府,被太子的暗卫刺杀,横着抬出来。
不过这话,许靖西没有说给沈宁宁听。
反而沈宁宁嘟囔一声,表示不在乎。
她又道:“但我可是听说,族老们说三位哥哥都到了娶亲的年纪,给你们安排了相亲宴!”
许靖西最听不得这样的事,一个头两个大,黑冽的眉宇都皱了起来。
“别提了,你没见,大哥二哥,都已经跑了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