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宁宁表情懵懂,任芋语气更加活跃。
“你还不知道呢?陆绍元的外祖是孟家,可有钱了,每年都往国学府捐二十万两银子。”
小家伙叹为观止,粉唇都跟着张圆:“真有钱。”
那么多银子,可以买多少玉?
任芋点点头:“所以你跟他好好相处,去国学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沈宁宁顿时反驳:“不行,我答应了疯夫子,我要自己考上,不靠任何人。”
任芋愣住:“风夫子?”
一定是沈宁宁私底下请的夫子吧?
她心中对沈宁宁更是高看一层。
寻常人家,私底下怎么可能请得起老师,一般都是一整个家族合伙请两三位老师进族学。
任芋钦佩羡慕,就更想亲近沈宁宁。
于是她说:“对了,宁宁,秦芳美的脚真的烂了。”
“我方才看到了,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真丑。”
沈宁宁拿书的动作一顿,垂着的长睫盖住了目光。
她想起过去一件不开心的事。
去年旱灾最严重的时候,连续九个月没有一场雨。
村子里来了一伙陌生人游说村长,说干旱是天神发怒,需要童男童女祭天。
那时沈宁宁才三岁,秦大婶逼她蹲在地上吃饭。
秦芳美就趁机,故意碰掉桌子上的剪子。
还好秦奶奶发现,眼疾手快地将沈宁宁拉走了。
不然,那剪子掉下来,可能会砸中沈宁宁没穿鞋子的小脚。
当着家长的面,秦芳美表示自己是不小心的。
可是大人都走了以后,秦芳美才笑嘻嘻地对沈宁宁说——
“沈宁宁,我娘准备把你送去献祭天神,你要是不想去,赶紧用剪子把自己弄残呀,这样你就不会被送走了,我刚刚可是想帮你。”
沈宁宁被她吓的哇哇大哭,后来还被秦大婶以哭闹为由骂了一顿。
不过,那伙人被老村长认定是歪门邪道,报官抓了起来。
所谓献祭的事,也自然作罢。
但是现在沈宁宁回想此事,都能猜到,如果不是老村长深明大义,秦大婶的性格可能真的把她给人了。
所以,这会儿再看见秦芳美瘸了。
小家伙半点波动都没有,反而糯糯说出俩字:“活该。”
任芋笑着点头:“可不就是嘛!”
黄夫子来了以后,看见沈宁宁,专门关心地问了一句。
秦芳美见黄夫子对沈宁宁这么照顾,心里气的想发火。
她的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不用退学了,但是黄夫子都没有过问她的伤势。
真是偏心。
一堂课结束。
书童跑来:“沈学子,门口有人找你。”
小家伙连忙起身出去。
经过吴祖昌的时候,沈宁宁专心在想是谁找她,故而没有抬头,吴祖昌像一只小狗,眼巴巴地看着沈宁宁走了。
他想跟过去。
但是又马上抱着瓜子坐回长凳上。
“不行,丫头说,要在这儿等……”
走到私塾门口,看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拐角处。
沈宁宁过去,瞧见熟悉的身影,顿时笑的可爱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