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刻的话一针见血,让疑心病重的千重山觉得极有道理,随即点点头踱步回到上位落坐,神色不明的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后,他盯着丁刻道;
“你让人给那边儿送个信,让他务必有心理准备,老夫总觉着安郡王这趟来者不善!”
“是——”
丁刻回答后,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出去。
而坐在上位的千重山莫名面色一冷,本就大而微肿的双眼此刻满满都是狠辣之色!
千府园,千重山已满十八还未出嫁,唯一的嫡女——千涵,远远看着丁刻绕过抄手游廊,急匆匆的朝外走去,她就忍不住开口;
“丁管家这般神色匆匆,是要哪里去?”
一脚刚要迈出园门槛的丁刻,闻言只好收回前脚,转身面对流水池对面暖亭中,一身洗朱色锦绣长裙,外披一件紫红色喜鹊登之绣图披风,头上别着一支金簪,面容白净秀丽,双眼大而不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千涵;
心中暗道,怎么就碰上这个活祖宗了!
“回小姐的话,奴才有要事出府一趟,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丁刻虽是千府管家,也是千重山信任之人,但他为人低调,面对府里的小姐少爷们表现的很是客气,这也让千涵这个脾气出了名刁钻的大小姐,从不为难他!
“无事,随口问问罢了,你去忙吧!”
千涵面带微笑的远远挥了挥手,丁刻行了一礼后便又急匆匆的出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千涵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和毫不遮掩的恨意;
“定是又向那贱人传信去了!”
说着,千涵转身,好看的眉眼带着怒气盯着坐在暖亭中,手拿着一竹绷子,一手握着针愣愣不语,气质温婉,面色苍白,一身青莲色对襟袄裙,头上只别着一支银镶青玉枝簪的年轻妇人。
“大妹妹多想了,丁管家定是有旁的事!”
话语轻缓温柔的年轻妇人,正是千重山长子——千泽的正妻——从佩珠。
然而她温柔的话不但没让千涵消怒,反而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道;
“有旁的事儿?你也就骗骗自己罢了!”
千涵不由讽刺冷笑一声,见大嫂从佩珠脸色更加苍白,她抓着亭子栏杆儿的手一个用力,没忍住又对着她大声斥道;
“从佩珠,你是千府少夫人,是我千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为何总是这般软弱无能?”
“那个贱人……”
说到这儿,千涵突然闭起双眼,咬着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大妹妹,当心气大伤身!”
虽然千涵对她总是大呼小叫,恶语相向,但是从佩珠知道,这个小姑子是真心关心她的;
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起身安慰她!
不想千涵猛的睁开双,一下挥开她的手,再次发怒;
“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骑到你头上,不但勾引你的丈夫,甚至和……”
“大妹妹……”
突然,从佩珠急忙打断千涵,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也让自己寻求一丝温暖。
“大妹妹别说……求你莫要再说了!只要你大哥心里还有我们母女,我……认了!”
“你……你真活该,活该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千涵纵使气的牙根儿痒,很想把她打醒,可面对温柔善良的大嫂,她下不去手……